隻說了三個字的陸七:“……嗯。”
這突如其來的恐怖分析能力。
張安安點點頭:“我知道了,按照風覃副官的要求,本次與我們一起的感染者是07号、21号,異能為催眠、體能強化,本次任務我和他們會全程服從您的指令。”
陸七受寵若驚。
張安安又問:“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去哪裡?”
陸七拿着瓦斯,老實回答:“不知道。”線索在飲料裡,她還沒喝。
張安安:?
在張安安疑惑的注視下,陸七打開飲料嘗了一口。
旋即一頭栽倒下去。
視線驟然一黑,身體飄飄然,壓在心口的緊張感突然消失,陸七前所未有的放松。
她好像變成了一隻鴿子,落在檐角慢悠悠梳理羽毛,眼前是一望無際的藍天,隻要想就可以一直向前看到不同的風景。
随時可以起飛,想落在哪就落在哪。
很奇妙也很詭異,陸七卻感受不到恐懼,她的心變成了一片望不盡的海,風從海面吹過,推起一片清涼。
遺憾的是這種美妙的感覺沒有持續太久,窮盡目光後,陸七看到一家潦倒的KTV,它的燈牌垂挂在門上,周圍的霓虹燈炫目,沒有人出現,陸七卻感覺那裡很吵鬧。
她好像聞到了熏人的香煙,看到了激情熱舞的人們,鑼鼓喧天的音樂吵得耳朵疼。
一位披着紗裙的女人來到她的身邊,幽香陣陣,柔軟的手指拂過陸七的羽毛,散發若有若無的撩人氣息。
從額頭到後頸,動作輕柔似水般,白鴿的胸腔發出共鳴,跟随手的指引振翅,那隻手卻突然發力,狠狠拽掉了羽毛。
“……”陸七睜開眼睛,臉上露出片刻茫然。
張安安正面露擔憂地看着她。
身後還站着拿針要給陸七來一下的冷面護士。
陸七光速清醒:“我知道地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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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233污染區。
刺耳的裝修聲從街頭傳到街尾,已經有三批工人豎着進來橫着擡出去了。
紅燈以瘋狂的頻率閃動着,路面遍布潮濕的黑泥,時不時竄出幾隻變異老鼠。
輕盈的人影自上一躍,眨眼間一手抓住一隻老鼠的尾巴,把它們丢進籠子裡。
巴掌大的豎牙咯吱咯吱啃起籠子,半機械化的前肢勾住合金籠,通紅的眼睛帶着仇恨越過捕鼠人,盯向一片陰影。
“煩死了。”
陰影裡隐約出現一個個子不高的女孩,不耐煩地“啧”了一聲。
捕鼠人給了它們兩巴掌,變異鼠的頭撞上籠子,牙齒也斷了。
兩隻老鼠頓時安靜下來,爪子松開籠子,老老實實卧好,踩住自己的尾巴。
“那邊叮裡咣當幾天了?”靠牆的人突然發聲,他站在女孩對面,語氣也帶着不耐煩。
女孩生無可戀:“三天。”
又一批人從他們面前擡走,女孩深吸一口氣:“真是為了錢命都不要了,污染區的活也敢接。”
那些客人還知道買呼吸罩進來嫖,這些工人連個呼吸罩都沒錢買。
女孩沒好氣問:“紅昤她們三個這次又惹了什麼?”
男孩垮着一張臉:“誰知道?從FMA那逃出來後好像加入了什麼組織,蔡珊那個呆鵝前天來找我,傻個臉跟我說找到家了,問我們要不要加入。”
女孩雙手環胸:“那個打着感染者組織旗号的黑鲨?”
男孩拖長音,喪喪答:“嗯。”
從污染爆發後,感染者的生存空間壓縮再壓縮,興起了太多組織,這些組織打着為感染者争取權力的口号,大多都夭折了。
比較久遠的兩個,一個賣感染者情報給FMA,一個把感染者當低價勞動力去讨好民衆。
黑鲨是新出現沒多久的組織,不知道後面會變成哪一種。
“走吧。”捕鼠人突然說。
紅昤把KTV大改裝,想也不想是要弄什麼大動作,到時候又要來一批不認識的人。
他們三個在C-233待的時間比紅昤她們還久,在這仨開KTV搞脫衣舞秀時沒少被喝醉的傻逼騷擾。
要不是她們把營業收入分一半出來,他們早就拆了KTV。
女孩冷嗤,她走出陰影,露出長了黑紋的半張臉:“去哪?除了污染區我們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嗎?”
空氣忽然沉默。
的确,他們這種危險系數不高的感染者大多隻是比普通人力氣大一些或者速度快一些,沒有高危感染者那樣厲害的異能。
外面排斥他們,他們隻能在低危污染區生活。
但第九區不止一個低危污染區。
他們不是沒地方可去,無非是換一個低危區苟活,行李都不用帶。
許久,女孩煩躁地拉上帽子,悶悶道:“我們走了,那三個又被抓的話,可沒人撈了。”
捕鼠人:“那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