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天色朦胧。
無人在意的街角,一行人飛快地穿梭過建築,在角落裡停了下來。
三人神色狼狽,似乎剛經曆過一場追擊。
“停停停,不跑了,累死小爺了。”兜帽女生單手叉腰,一拳錘在牆壁,破口大罵:“那賣藥的居然敢報警!狗東西!以前我們沒少幫他解決麻煩!”
“最近敏感時期,不受待見很正常,拿到藥了就回C-232吧。”
“讓大塊頭把藥給明月送回去,我忍不了這口氣!小爺必須回去教訓他一頓!”
書沐白搖頭扶額,剛想再勸勸時骰,腳前的下水道井蓋突然被頂開,眼睛紅彤彤的老鼠從裡面竄到捕鼠人身後。
“吱吱吱吱!”
尖銳的指甲在水泥地上用力地抓撓,小白身上毛全部豎起,捕鼠人面色一沉:“有危險來了。”
骰子在手背滾了一圈,時骰磨牙:“看不出來那群孫子出警還挺快,正好,拿他們消消小爺的火!”
書沐白微微眯眼。
不甚清晰的前方,一道影子率先出現,來人沒有刻意躲藏,走出來時甚至有些迫切。
書沐白眼中閃過一瞬晦暗。
小白豎着毛瑟瑟發抖,撓地的聲音變大。
時骰的視線不由自主順到來人拖地的帶血皮鞭上,又挪到她傷痕累累的上半身,最後定格在她焦炭化的肩頸,立刻想到了什麼,攥緊手中的骰子:“感染者?”
和小白一樣,時骰也從對方身上感覺到了很強的壓迫感,FMA給她的評級是A級,這個人至少比她高兩級。
捕鼠人上前一步,把時骰往後面拽了拽:“小白說,是污染物。”
時骰搓着骰子,餘光看向書沐白:“怎麼說?”
書沐白推了下眼鏡:“她神志不清,趁現在還有聯手解決她的可能。”
捕鼠人拉出口哨,時骰打了待定手勢,看了書沐白一眼:“先聽聽她想說什麼。”
女人張動嘴唇,寒熱交加的溫度攪着她的理智,血霧令她看不清面前的三人。
“你……”
剛發出一個音節,“咚”地一聲,她倒了下去。
片刻沉默後,捕鼠人問:“還聽嗎?”
書沐白打了個哈欠:“不打就回去吧,我要補回籠覺。”
時骰沉思了一會兒,手背叩了叩捕鼠人的後背,從後面走出來,這次仔細看了一遍地上人的模樣。
“書沐白,她怎麼回事兒?”
書沐白攤手聳肩:“我哪知道?”
時骰:“少來,我撿到你時你也她這幅模樣。”
書沐白:“……”
“不說算了”,時骰摸了摸口袋,“怎麼着也是同類,”她說着,從兜裡拿出一把零錢,“多的小爺也沒有了,這錢夠她買之前給你吃的藥的。”
捕鼠人試圖阻止:“這是我們最後的錢了。”
時骰起身,“讓書沐白去偷,”她一個跨步騎在小白背上,“蔡珊還等着我們,教訓那黑心賣藥賊的工作就一起交給他了。”
書沐白:?
話畢,時骰拍拍小白腦門,一人一鼠呲溜竄出十幾米遠,不忘留下一句警告。
“完不成就死定了。”
捕鼠人略一遲疑。
書沐白微微一笑,申請協助之手還沒伸出,捕鼠人已然消失。
書沐白:……………………
他抓起地上的錢往回走,走出兩步後又折返。
“麻煩死了。”他忍不住啧了一聲,一腳踩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感染者肩膀,掐住她的脖子,“比起變成污染物,你還是更希望我現在解決你吧?”
“能從H藥劑下保持理智的概率是萬分之一,幹嘛想不開還去動用那股力量。”
書沐白嘀咕着,女人脖頸滲出的黑色污染彌漫至他的手掌,一路向上爬到手背。
“惡心的寄生蟲。”書沐白皺眉,手下加重,掌心下的經脈忽然動了動。
女人睜開了眼,松開鞭子抓住了書沐白的手,書沐白看到她求生的動作一愣,後者趁機掙脫,拾起鞭子跌跌撞撞跑了。
書沐白反應過來立刻去追,這女人應該還沒有徹底畸變,所以才會在窒息時的反應和人一樣,H藥劑下的污染物不會是她剛才的反應。
但正如他所說的,動用那股力量造成這麼嚴重的反噬,這女人完全畸變不過是一天的事,正當書沐白思考是否要動用感染者能力再快點時,身體對危險的本能令他刹下腳步。
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了。
他望着女人消失的方向,擡頭注視着高聳的建築,緩慢地向後退去。
這個速度……
又一個高危污染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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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七一把拉開窗簾。
猝然的明亮令人眼眶發漲,房間的異香萦繞在鼻尖,她推開玻璃,還沒來得及感受清新的空氣,對危險的本能反應跳出,無意識打了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