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
“我被困在這兒了,你要把我永遠困在這兒嗎?”
秋難猛地上前抱住她:“你不要走,不要走……”
白書崩潰叫道:“可是你要離開了,你已經不需要我了,為什麼還要困着我,你為什麼要這麼自私!”然後哀戚笑道,“是你抛棄了我。”
秋難半晌無言,最後疲憊地說道:“我會回來的。”
世界化作泡沫,風不知跌落在地,熱淚盈眶,白書環抱住她,柔聲誘哄:“你愛我嗎?你愛我嗎……告訴我,你已經不再需要我了,放我走吧……”
風不知愣愣地看着白書,不由自主地張開口,眼前人突然一抖,脖頸被一隻手扼住,她才猛然驚醒,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現實。
“誰給你的膽子,敢動我的人。”浮棔一直被鎖在白書身體裡,見其所見,感其所感,掙脫不開,早已怒火中燒,回過神,見白書竟打起了風不知的主意,更是火上澆油,也顧不得什麼,殺意陡升,力使到一半,忽然被制止,她皺着眉扭頭,不悅道:“府君大人,有何貴幹?”
風不知一驚,看向門口,進來兩位女子,其中一位噙着森然的笑:“子君,她本就一心求死,何必便宜她?”
白書脫力,滑落在地,埋下頭不言語。
荒喬冷着臉,緊盯白書,看不出表情:“言而無信,自作主張,你好大的膽子。”
浮棔靈光一現,惱怒地看向府君:“你算計我?!”
府君擺出委屈的表情:“我們分明是為你好,何況又不隻我一人,怎的,舍不得罵你的好大人?”
浮棔不解地看着荒喬,帶上些撒嬌的意味:“大人……”
荒喬無奈:“總歸是為你好,做鬼市之主,你到底太過自我剛戾,本想着給你個教訓,誰知我反而先被擺了一道。”她冷冷一掃白書,“我自不會輕饒她。”
“慢着!慢着——”門口又走進來一人,駝着背,哈着腰,屈着膝,瘦瘦小小,面貌算得上周正,一進門就朝三位拱了拱手,笑道,“這位,我家大人要了。”
府君一皺眉,冷笑:“今日好生熱鬧。”她打量着白書,暗中細忖,輕聲道,“你有什麼本事,竟讓蕪景看上了?”她淩然一睨來者,“玄武,叫蕪景親自下來,我不與你這自輕自賤的走狗廢話。”
玄武聞言讪笑,仍是恭敬:“府君大人為難下官了……”
乍起折扇甩開的輕響,澈面帶淺笑現身,輕搖玉扇:“這白書小鬼有些像潆遊。”聞言現場幾位俱是一驚,澈一笑,繼續道,“不知天道可願割愛。”她眸光漸漸變得有些幽深,“姊神将醒了。”
氣氛變得暗潮湧動,一時無話,飄來一朵散着柔光的水仙花,泠泠清音傳出,打破了沉寂:“你要她做什麼?”
澈笑意不變:“隻是不想把她交給你,蕪景,何必沉溺于擺弄玩偶的小把戲。”
水仙花頓時冒出一股淩厲氣息:“姊神給了我權力。”
“她們不曾。”澈冷靜地說。
“浮棔!”蕪景喝道。
浮棔一震,回過神,本能地聽從天道的命令,就在手将要抓到白書時,一刀斜出,白書的身影頃刻消散,幾位一齊看向府君。
她收起面上的不耐,抽回刀,笑得張狂:“可以終止了。”
水仙花暴怒:“你怎麼敢,你怎麼敢!”
府君不甚在意:“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下次朝會……”
“好!”府君盯着水仙花,雙眸一眯,說得意味深長,“下次再見。”
“玄武,走。”天道憤然離去,室内一時安靜下來。
荒喬歎道:“你太莽撞了些。”
府君嘻嘻一笑:“在座除了我,還有誰适合殺了白書?”
無人再說話,幾位将要告别之際,浮棔忽而輕聲問道:“為何……你們為何,不敬天道?”
荒喬垂眸,目光變得柔和,片刻後,說道:“不久後,你自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