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到夜苟身體漸漸好轉,他就興奮的不得了。
白羽已經很久沒有這種喜悅的仿佛整個胸腔都被塞滿的酸脹感。
在第三個星期。
夜苟身上的傷已經完完全全恢複,隻不過依然沒有醒來。
白羽将臉緊貼着他的胸膛,感受到裡面一下一下平穩有力的跳動,感受着上方呼出的溫熱氣息。
他做夢了,夢到夜苟醒來了,但是離開了。
白羽猛地睜開眼,看着旁邊空蕩蕩的位置。
難道還在夢裡?他有點恍惚。
呆坐在床上,過了很久,才慢慢下來。
一覺過後,身體竟是前所未有的疲憊,甚至像普通人一樣感覺到了寒冷。
白羽披上衣服,走出小屋。
外面漆黑一片,長期的消耗讓他五感變得遲鈍,不知不覺間頭發也全白了。
幸好沒有變老變醜,不然還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夜苟。
白羽懶得走路,爬上了一棵樹,這樣能看得更遠一些。
在他考慮着要不要再走遠點的時候,聽到了下面傳來的腳步聲。
一個熟悉的人影從黑暗裡慢慢浮現。
——是夜苟!
是完好無損活着的他。
白羽扶着樹幹的手幾乎快把整片樹皮給扒下來,臉上卻沒什麼表情,沉默了半響,遲遲沒等到對方開口。
于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還知道回來。”
他走在前面,夜苟跟在後面。
不應該是這樣的,太奇怪了,夜苟的反應。
白羽有點失落,有點不解。
為什麼看到他一句話也不說......
半夜醒來跑出去,又是去哪裡了?
為什麼?
難道是覺得他現在滿頭白發的樣子不好看?
白羽想象了很多次夜苟醒來看見他的場景,沒有一個是這樣的。
積攢壓抑了快一個月的情緒讓他十分難受,很想聽聽夜苟說話,像以前一樣活潑熱烈的,甚至是床上不要臉的話語。
白羽回到卧室,來到鏡子面前,第一次仔細觀察着自己的外貌。
的确跟以前變化很大,像個被病痛折磨了很久的人。
他抿了抿嘴,突然對夜苟這樣的态度有點生氣。
緊接着就是不安,難不成這貨也像修斯一樣性情大變了?!
白羽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主動做出勾引人這種事情。
不,他沒有,他隻是讓人幫忙拿一下毛巾而已。
在看到夜苟因為他而變得激動亢奮的時候,神奇地感覺到了安心。
眼前的還是他的那頭小狼,沒有變。
在夜苟叫着他的名字,哭得稀裡嘩啦眼淚往他身上砸的時候,白羽也跟着感到了一陣陣心酸。
他真的活過來了!
白羽給他做了全身檢查,看不出什麼異常,恢複的很好。
能跑能跳,能說能唱的,飯量更大了,也比以前更有使不完的牛勁,還特别喜歡咬人,也不怕陽光。
似乎沒什麼奇怪的變化,隻是每天早晚都要去外面跑上幾圈。
白羽最近身體乏得很,也就懶得管他,随他去了。
直到某個晚上,他在門口看到夜苟張着一對漆黑蝠翼從天上降落下來,帶着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後,才意識到那數不清的初擁是生效了的。
魏明生一直在想辦法聯系夜苟,夜苟出去都是刻意躲着人的。
他知道醫生不想參合這些事情,也不希望他參合。
白羽的身體狀況,承受不了一丁點的意外。
他們已經決定幾天後就離開A市。
這幾天,夜苟早出晚歸,除了處理白羽交代的事情還有自己的私事外,更重要的就是獵殺A市殘留的血族。
盡可能的處理掉那天所有在場的,圍攻他們,又僥幸逃脫的血族,夜苟死也不會忘記他們身上的氣味。
*
“醫生,我們快走吧。”夜苟背着大包小包,兩隻手各拉着一個行李箱,轉頭催促白羽快點跟上。
“好。”白羽拉了拉黑色帽檐,最後看了一眼身後繁華的城市高樓,踏上了前往遠方的長途列車。
事實證明,夜苟東西帶的太多了。
白羽這個有着無數說走就走經驗的人隻帶了換洗的衣物,而這家夥不聽勸,第一次出遠門,什麼都想帶着,沒用的東西帶了一大堆。
最開始興緻高昂,後面兜兜轉轉去了幾個地方後,整個人都萎靡了,看着手裡的東西,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
他想要和白羽摟摟抱抱到處耍,而不是像個移動小推車一樣,帶着一堆東西,跟在白羽邊上,隻能看不能摸。
白羽見人一路臭着臉,翻開手上看着很有年頭的日記本,找到記錄在上面的,很久之前在這邊買下的一棟小屋。
記憶裡的房屋已經變成了一棟廢宅,年久失修,長滿了雜草,已經不能住人。
“我們不會是要住在這裡吧?”夜苟逛來逛去把雜草踩着東倒西歪。
白羽笑了笑:“嗯,去地下室。”
在看到地下室裡那一箱箱的黃金珠寶還有櫃子上一排排蒙灰的古董,夜苟終于明白了為什麼白羽舍得把錢說捐就捐,還弄了張死亡證明,把以前的一切說丢就丢。
感情醫生完全不愁沒錢花啊。
兩人隻住了一晚,夜苟翻出了個空箱子,把沒大用的東西留在了這裡,離開前隻拿了兩大口袋的金條,準備路上找機會換成錢充當旅遊資金。
他們去過同A市一樣繁華的城市,也去過荒無人煙的深山老林,看過雪山和火山,看過日出和日落。
天地廣闊,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去體驗不同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