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韻:……這個狡猾的白衍。
“看什麼呢,趕緊把白衍那臭丫頭叫出來。”
白钰陰恻恻的聲音鑽進宋韻的耳朵。
她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堅持着給人打掩護:“白姨您找錯地方了吧,小衍一天都沒來我家。”
說完她打開房門,以邀請的手勢為白钰展示空無一人的房間,自信道:“您看,這兒除了我可沒有别人。”
白钰看着地上躺着一本皺皺巴巴的書,又看了看沙發上明顯的兩個凹痕,盯着宋韻,沉默了兩秒道:“你當我是傻子,想一起挨打是不是?”
對方的目光如火炬般熾熱,宋韻堅持不住了,她和白衍如金石般堅毅的友情在白钰的強勢進攻下化成了泡影。
她低着頭,有些心虛地給白钰指了指雜物房的方向。
白钰大步走過去,路過宋韻的時候順道給了她一個腦瓜蹦兒,語氣中帶着威脅。
“敢騙我你等着。”
宋韻心想:我隻能拖這麼久了,白衍你可一定要挺住啊。
白钰氣勢洶洶地沖進雜物房,在昏暗的房間中她隻能看見一道身影背對着她站立。
白钰:“……别給我裝神弄鬼的,你——”
在白衍轉身的同時,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隻見眼前的人身上裹着鼓鼓囊囊的防護服,一手拿着流星錘,一手握着白家祖傳的長劍,護目鏡下眼神堅毅,視死如歸。
不是,這劍是什麼時候被她順出來的……
白钰一時啞火,在某個瞬間突然感覺到一陣無力。
她想着要不就這樣算了吧,讓白衍把事情交代清楚就行,再這樣下去母女倆早晚得瘋一個……
白钰緩和語氣:“你把劍放下,我……”
“一名合格的戰士從不會在戰鬥中認輸,媽,别廢話了。”
回應白钰的是白衍嚴肅而又莊重的聲音和一柄蓄勢待發的長劍。
————
雜物房外的宋韻看白钰沒有朝自己動手的意思,懸着的心終于放下,挑了個安全的地兒透過打開的房門觀察戰局。
宋韻盤着腿打量:這黑不溜秋的,兩個人在裡面打什麼呢……
從她的角度,以她的視力,隻能看到兩個黑影各自變換着她看不懂的招式——
其中一個顯得格外臃腫的身影看上去像是完全沒有被身上的裝備拖累,身法輕盈,行動矯捷。
宋韻在心裡贊賞道:不愧是白衍!好樣的!
但看了一會兒後,她發現不對勁兒了——
這不是她家嗎?要打也要到外面去打啊!
不算大的雜物間裡傳來乒乒乓乓的響聲,宋韻心疼地看着雜物們在兩人殘忍的對戰中被打落到屋子的各個角落。
雖然這些東西值不了幾個錢,但是在一名優秀的維修師眼中不存在“廢物”這兩個字!
她看着揪心啊!
宋韻下定決心,為了宋家為數不多的家産,為了白家母女可貴的親情,為了……
為了她跟白衍長達十五年的深厚友誼!
她當機立斷,站起來給她媽發了條訊息。
對方沒回。
宋韻絕望地坐了下來。
……算了,至少自己這回沒挨打。
雜物房裡戰局正酣——
“嘶——”
白衍被一腳踢中膝蓋,痛呼出聲,手上的動作有了一瞬間的凝滞。
毫秒的疏忽給了白钰可乘之機,她一個手刀劈在白衍左肩,強大的沖擊讓對方瞬間卸力。
白钰嘲諷道:“平時訓練還敢偷懶嗎?這要是在戰場上你——”
“嘶拉——”
原本“力竭”的白衍趁着白钰說話的空隙屈膝側閃,手中的長劍斬向對方。
白钰想側身暫避其劍的鋒芒,餘光卻瞥見另一側的流星錘直沖沖地朝她砸過來。
身後似乎成了她此時唯一的退路,一旦後撤,前期累積下來的攻勢勢必會衰減。
白钰心中贊賞:不愧是她女兒,還挺會算。
局面一時逆轉,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地交戰到黃昏,最後戰鬥因白衍體力透支而結束。
白钰看着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白衍,隐約感覺到自家女兒在對局中的靈敏性和反應度都有了提高,雖然幅度不大,但對于時刻關注白衍身體機能數據的她來說,這變化顯而易見。
她自認為是個賞罰分明的好母親,對着渾身酸軟的白衍淡淡道:“還不錯,能夠對對手的出招作出精确的預判和反應,反應速度和身體各部位的靈活程度都有了提高,看來你沒跟我扯謊,這次就饒了你。”
白衍立馬順着她的話,偏頭問白钰:“媽,既然我進步這麼大,是不是該給我些獎勵?”
大個鬼啊這死丫頭……
白钰在心裡吐槽,臉色微變:“你自己說,想要什麼。”
原本隻是開個玩笑的白衍沉默了,在腦子裡搜刮了一通白钰女士最寶貝的東西……
“我要這柄劍。”
白衍擡起握劍的那隻手,坦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