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澆的認真,連角落的也沒有放過。
“您好,請問營業了嗎?”看他快澆完了虞尹拉着沈律來到店面前開口詢問。
老人不說話,也不打手語,隻是伸出手指指了指玫瑰形小挂牌的最右下角。
上邊篆刻着兩個不認真看就會忽略掉的數字——10。
是十點開業的意思嗎?
還想開口再确認一下,可爺爺已經轉身繼續澆花并且看得出來不再打算做任何回答了。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但忙起來就不會了,虞尹并不打算作秀吸引流量,她将相機放到小院的藤條桌上,拿起農具和爺爺報備了一聲後開始幫忙除草。
不夠專業但勝在速度快,爺爺一開始還不放心過來看了兩眼,見沒有錯誤後也就放手讓她去了。
身後男人不懂事的身影如影随形,“哎呀你别光站着呀,那邊不還有把刀,快來一起幫忙。”
“我看你弄就行。”
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虞尹隻以為是沈律懶得幹。
直到手握住一簇不起眼的野草虞尹總算是知道了沈律的用處。
“等等,把那個你剛剛說最像雜草的那株拿出來。”
“這個嗎?怎麼了?”她不解擡頭看向說話的男人。
“那個是爺爺種的花,隻不過現在還沒有到花期而已。”
詢問爺爺得到點頭肯定的回答後,虞尹這才明白了每個人做事都有自己的道理。
“沈律,怎麼感覺你什麼都知道的樣子?”
“沒有,隻是碰巧學過一些。”
“你的碰巧好多哦。”
“大學時期的選修課,這門課簡單分高就選了,本想混個分的聽了課又感覺有點意思就認真學了點。”沈律在她身旁蹲下,替她剔除不能除掉的花草。
十點整,《不說話爺爺》店鋪準點開門。店内陳設幹淨五髒俱全,牆面挂着千百顆小海螺拼成的冒着邊上是漁民出海下雨時必穿的蓑衣。
頭頂的吊燈藏起在了大海螺裡,被點亮時總感覺是海螺本身在發光,像個讓人忍不住閉眼許願的神螺。
日月明配上珍珠串成的門簾别緻又獨特,貝殼被分類歸檔有序排放在牆面的抽拉式櫃子裡,虞尹欣賞了許久才将視線落向手工桌上的制作價格明細。
這裡的貝殼是按斤稱重的,全場價格一樣,将要用的貝殼及珍珠挑選好找爺爺稱重後就可以挑選免費編繩制作了。
虞尹決定翻翻相冊裡面是她前一天晚上就找好的串手鍊教程以及精美的成品手鍊。一張張浏覽過去,最後她還是決定做個藍粉色。
挑選珍珠和貝殼時每個小筐裡都配備好了小鑷子,她還在逐個挑選時,沈律捏起鑷子夾住黑色系的貝殼和珍珠就往自己的盤裡送。
“你做暗色系啊?”
“嗯。”
“這樣一點亮點都沒有,你加個好看點的配件呗。”
虞尹夾着手裡的鑷子,嘴裡不間斷嘟囔“等等,我幫你看看”,快速在配件區尋找相配之物。眼睛快速閱覽反饋給大腦,同步篩選掉不合适項保留備選,在最後一排時,有個配件迅速抓住她的眼球,原本的備選項被一鍵清空。
“有了,你加個太陽吧。”
火焰剪切熱烈的金屬色太陽被投擲到他的小蝶裡,在一衆宛如黑色星球的珍珠裡格外惹眼。
沈律沒有拒絕,默默将小蝶裡那顆黑白相間的會吸引走太陽部分注意力的海螺拿出,至此隻有太陽最特别。
晝夜循環,恒星永存。
挑選好繩子坐在位置上,虞尹架起相機,開始記錄制作過程。
興許是為了更具體驗感,珍珠及海螺是未打孔的,需要制作者自己打孔。
出師不利,虞尹開局就崩壞了兩個,還好她挑選珍珠時就注意到了這點并且對自己有十分深刻的自我認知,從一開始她拿的物品量就比制作一條手鍊的實際量多出許多。
在她四個珍珠崩壞三個隻有一個勉強能看的時候,不說話爺爺看不下去了,拿過她手裡的小電鑽給她示範。
他先是把珍珠在手上轉了一圈,找好角度确定珍珠最漂亮的展示面與打孔位用筆做上記号,在珍珠固定器上墊好防摩墊而後将珍珠固定其上,接着爺爺在打孔器上筆畫了兩下開始示範。
一套流程下來虞尹總感覺腦子會了手廢了,咋打個孔都那麼麻煩,又是固定器又是卡尺的。果然行行出狀元,這行也不适合她。
但對上爺爺帶着詢問好像她再不會他就要急到能開口說話了的眼神,虞尹還是點點頭接下,“謝謝爺爺,我會了。”
一條手鍊做下來别說她自己了,相機都快紅溫了。
她大方對着鏡頭展示成果,藍粉相間的手鍊唯美又浪漫,裡面的每個小物品好像都會寫情詩。像是夕陽下沉時的天空,交織渲染各有千秋,絲毫沒有被另一方碾壓魅惑。
來結賬時,虞尹餘光瞥見了放在角落的信封,字迹有力工整,“爺爺您的字真好看。”
“不是我的字,這信封是我朋友寄過來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