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出之前沈律明令禁止不允許她吃的辣條。
“太好了還有五包,肚子我們有救了。”
撕開包裝大快朵頤,可辣條這種食品畢竟隻能用來解饞,代替不了蔬果飯菜。
吃到第二包虞尹就感覺如同嚼蠟,味覺短暫性地失去了功能,品嘗第一根辣條而産生的多巴胺物質早已無去無蹤。
現在隻剩下因為饑餓而機械性的咀嚼與吞咽。
原來辣條好像也沒有那麼的好吃。
淩晨三點人體自我意識内的理性是抗争不過感性的。
虞尹蜷縮在床頭包裹着被子開始掉眼淚,她好窩囊都不敢哭出聲怕被隔壁的沈律察覺。
以前在家因為淘氣調皮受過的罵也不少,但起碼家裡人會告訴她緣由讓她去自我反省。
可沈律沒有,除了落下一句對她有着實質傷害性的話語再無其他,連犯了什麼錯都得讓她自己去猜。
虞尹猜不到,她複盤了車上所有的對話,逐字分析,也沒有找到自己錯在哪裡。
她隻是想幫爺爺讓小店的生意更好而已。
這是出門旅行迄今為止的第一次,虞尹那麼想回家。
但即使是這樣,她還是沒有後悔和沈律一起旅行,魚吟吟你好沒骨氣。
虞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入睡的,醒來時上班已經遲到了。
工作第二天就遲到,還好老闆不在,不然估計得被炒鱿魚。
鏡子裡的自己紅腫的眼睛下頂着個巨大的黑眼圈,虞尹看了一眼就閉眼了,沒眼看沒眼看。
她化了個淡妝看起來氣色好了點才下樓,雖然同事之間鬧了不愉快可班還是要上的。
她拉開門昨晚擺在門口的飯菜已經被收走了,被替換成小米粥和玉米。
很家常的早餐。
但她睡過頭了,早餐已經冷掉了。
虞尹一下樓才知道,今天人流量已經爆滿,短短一個晨間今日賬本已經記到下一頁了。
沈律忙前忙後,還給她備早餐的,昨晚說着沒法翻篇的賬,虞尹連角都沒折,自己擡手翻過去了。
兩人的配合依舊默契,補貨收銀整理歸檔每一項工作都有條不紊。
在他們制作完手鍊後虞尹主動幫助他們拍照留念。
到了中午下班點兩人才稍稍喘上了口氣,隻是一散而盡的溫馨小屋突然隻剩下兩人一狗連氣溫都驟降了幾度。
沒了工作對接,空間又變得寂靜無聲。
虞尹拿着桌面小掃把清掃着桌面上因為給珍珠鑽孔而留下的粉塵。
手腕被一隻修長的手徒然握住,用了巧力确保不弄疼她的情況下讓她無法掙脫。
“我們,談談。”
他眼底的情緒晦暗不明,又像是玻璃,脆弱的下一秒就要全盤碎裂。
一方餐桌,兩人面對面坐着,虞尹手裡握着沈律給她熱的牛奶。
這種陣仗的“談談”總有種自己被審判的感覺,虞尹喉間發澀,“談什麼?”
“昨晚。”他看向她的眼神裡充斥着歉意,“我話說重了,對不起。”
道歉來的猝不及防,虞尹撇開臉,眼淚悄無聲息地落下,又被她快速用手抹淨。
“昨天的本意不是兇你,也并不是否決你的想法,短期内确實能給小鋪帶來流量,可後續我們走了沒有這個福利了爺爺要怎麼辦。在許多人的刻闆印象裡他們就會感覺自己虧了。”
沈律的話說的很清楚,她不需要再花時間去思考是否對錯,确實更何況自己隻能代理一周,後續慕名而來和她卻已經踏上新征程的人就會跑空。
是她想的不夠周到。
“對不起,兇到你了。”
心底的那頁帶着褶皺自己翻面的字,被男人重新翻了回來,細細捋平上面的每一寸褶皺,而後重新把翻頁的權利交到她手裡。
她早就知道的啊,沈律并不是能做到極緻坦然的人。
他别扭、詞不達意、做的永遠比說的多。
“我原諒你了,我也和你道歉,沈律對不起。昨天晚上我是醒着的,但是和你賭氣沒有吃飯,今天早上起遲了早餐也浪費了。”
“會吵架是正常的,但後續得做下好好聊聊把困難解決了。”
虞尹能看到沈律眼中稀碎的光,“慶祝我們第一次吵架的和解,幹杯!”
沈律其實很難描述這一刻的心情,他沒想到虞尹會和他道歉即使她沒有做錯任何事情。這通解釋背後還有更為重要的緣由,是他怕她受傷,但這種自認為為她好的理由是不能拿上台面的,他也不想用這種緣由去博取好感與諒解。
好在虞尹有着比一般人更為明媚的坦誠與諒解心。
在說談談之前,他很緊張,怕被厭惡、排斥,心底最為卑劣的根脈在動搖。
可女孩卻舉杯笑着說慶祝他們的第一次和解。
沈律是出來散心的,偶然間幫助了個對着流浪狗幹着急的女孩。
沒想到她成了他森冷世界内唯一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