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兩天沈律如同時間管理大師一般見了五個相親對象,虞尹實在是佩服他,一樣的話術能說這麼多遍。
不厭其煩。
她假扮都要扮煩了。
她又不是女演員,每天和拍戲一樣,來來回回好多遍。
但也不能說是全無收獲,沈律親沒相成但談上合作了。
真正一無所獲的是她魚吟吟,給沈律當擋箭牌就算了還有情出演。
零片酬。
他上哪裡找她這麼個大便宜。
他旅行完陪她去一趟世間另一端看極光才能抵得上她這兩天的付出。
虞尹坐在裡地面百米高的高檔餐廳,垂眸是一地的光怪陸離。
好一個紙醉金迷的A市。
虞尹麻木地用道具切割着上好的牛排,腳後跟隐隐作痛。
沈律從外邊進來,身上帶着在冰冷天氣奔走過的寒意。
他在她身邊站定,單膝下跪,定制的西裝面料泛起褶皺,領口被撐開能窺見西裝暗紅色的内襯,和他腕表的玫瑰形指針很搭。
高貴内斂。
他的舉動無疑引來旁人的目光。
多稀奇,上位者為愛屈膝。
虞尹有些不自然,被他握住的腳踝輕輕扭動了下。
“别動,我給你上藥。”
他用了巧力,讓她感受不到疼痛的同時将手心裡那節白細的腳踝握得更緊。
虞尹也懶得掙紮,畢竟腳上的傷是拜他所賜,給她上藥是應該的。
沈律很專注,長而密的睫毛投下倒影在眼睑下方形成一個淺淡的倒三角。
三十歲黃金年齡,有錢有權有顔,是相親屆金字塔尖尖的人了。
兩天下來虞尹也知道,并不是所有過來和他相親的人都對他沒意思,是沈律自己沒那個意思不然早就成了。
或許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沈律我覺得這樣下去不行。”
他一相親就回絕,一回絕沈父就給他找新的相親對象,這簡直就是一個死循環。
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
虞尹要打破這樣的循環,她舉起雙手假裝手裡握着兩把帶着森冷氣息的利刃。
往自己的兩側肋骨插下
兩肋插刀的手勢。
“沈律我們這樣一直在耗時間,你要不直接把我帶回家得了,就說我是你女朋友讓叔叔别再給你找相親對象了。”
沈律幫她切牛排的動作一頓,似乎是再消化她話語間的意思。
“你願意和我回家?”
“願意啊,這是最快解決你相親困擾的辦法,叔叔不就是想讓你找個對象嘛,你現在有了啊。”
假女友也是女友。
沈律帶着虞尹回家了。
和虞家奢華溫馨的裝修風格不同,沈家顯然要低調許多,以至于虞尹剛踏入家門時沒感受到一個家獨有的歸宿感。
沈父坐在電視機前看京劇,不會唱但這并不影響他看得投入。
見長輩不能空手來,虞尹提了根人參挽着沈律的手在沈父面前站着定。
視線被擋住,沈父看得入迷身形跟随着視線往旁邊傾了傾。
似乎是感受到沈律身邊有團不一樣又罕見的色彩。他的視線一寸寸從屏幕的京劇上挪回來。
見鬼了,沈律帶一小姑娘回家了。
畢竟是見長輩,以女朋友的身份。
虞尹穿的乖巧,毫無攻擊性的粉調毛衣下身配了條白色長裙,外邊是件呢大衣。脖子上圍着楓葉紅的格子圍巾。
乖乖的和沈父打招呼,“沈叔叔好,我是沈律的女朋友,不好意思沒有打招呼就來拜訪您。”
沈律的骨相和沈父很像,隻是那雙眼睛似乎是繼承了沈母的優柔寡斷,笑起來時很好看但總覺得帶着股揮抹不去的哀傷。
相反沈父的眼神要幹練許多,因為時間的遮掩年期氣盛的鋒芒所剩無幾隻剩下柔和的精明。
“随便坐别客氣,會喝茶嗎?”沈父從沙發上起身。
帶着沈律去給虞尹沏茶。
茶室裡,他平靜的叙述着,“你小子,不想相親開始招惹大學生是吧?”
“爸她真是我女朋友。”
京劇依舊在播放,虞尹模仿着動了兩下,柔軟的指尖蜻蜓點水地觸着空氣。
沈父沏的茶不苦帶着回甘,虞尹平時不怎麼喝茶的人也能來上兩口。
“小姑娘怎麼稱呼?”
“虞尹,虞琴起歌詠的虞,碧波蕩漾尹江畔的尹。”
沈父點點頭誇了句好名字,嘴裡又滾過幾句虞尹沒聽清的詞。
似乎在說什麼可惜了。
下一秒,一個看着就厚的紅包擺在她眼前。
小說裡的經典劇情,“拿着這筆錢離開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