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律家吃完飯,虞尹回到酒店退房。
她站在前台等她們清點房間消耗品,雖然自己什麼也沒有用,但流程還是要走的。
“沒有消耗品使用情況,稍後定金會退回您的支付賬戶,我們清潔阿姨在打掃房間時發現了您遺落的東西。”
遺落的東西?
虞尹狐疑,視線從手機屏幕上跳轉到前台。
隻一眼差點沒給她創死,她扔到垃圾桶裡去了的印刻着草莓的方盒子此刻完完整整地出現在了她眼前。
不知道是不是前台頂上的燈太亮還是外包裝是鐳射紙的緣故,虞尹總感覺這小玩意在發光。
還是那種傲氣滿滿的光。
她尴尬到要遁地走,擡手把東西塞回包裡和前台工作人員道謝後拉着小滿離開。
回到家,安頓好小滿虞尹撲倒在床上。
果然還是家裡住着舒服,她幸福地打滾。
虞尹記起沈律說的到家了要報備,她拿起手機,常年安靜的班級群一下子跳出來好多消息。
虞尹簡單看了下,是學校三十周年的校友會。
徐森的消息緊随其後。
徐森【後天校友會來不來啊,我們班基本上都去,還有班長啊留洋回來的那批人都會來。】
魚吟吟【去,反正我現在在家也無聊。】
不能去旅遊她的工作呆滞了,也隻能出來消遣消遣找找新靈感。
徐森【那明晚我們先聚一下,我們宿舍這麼久都沒有聚過,AKA酒吧明晚七點半不見不散】
徐森【魚吟吟,快三年不見你的酒量應該有進步的吧】
“酒吧啊。”虞尹想起一段陳年往事,她從小到大上的都是女子學校,虞國成對于小時候尚未形成世界觀的她管控嚴格,幾乎是引導着她一步步朝着自己給她規劃好的前程路線走。
父母雖然寵愛有加,教育方面卻寸步不讓,因此虞尹的社交圈也幹淨簡單,從始至終都保留着純粹的善良。
到了大學她才拿回了屬于自己人生的控制權。
住宿的第一晚,徐森就提出要去酒吧玩。
虞尹沒去過,又期待又開心,沒想到喝了沒兩杯就倒了。
喝醉之後就沖上台跳舞,其餘三個舍友合力才把她拉下來。
可她醒酒後并沒有這些記憶,還是舍友以視頻為證她才相信的。
之後因為虞尹酒量太差宿舍聚會的時候就從未選過酒吧。
但這一次重啟的酒吧聚會她還是很樂意參加,都說借酒消愁,說不定這麼一喝她靈感如泉湧呢。
不過她的酒量好像還是一如既往地差,虞尹吭哧吭哧打字【一點進步都沒有,要是我上台發瘋你們可一定要拉着我!】
字剛打完還沒按下發送鍵,屏幕被一同微信來電覆蓋。
【海螺王子邀請你語音通話】
海螺王子是他給沈律的備注。
“糟糕。”虞尹驚呼一聲,她忘記和沈律說她已經到家了。
她接起電話,“哎呀,我其實有記着的,但是我班級群和朋友在給我發消息,我就忘記了。”
那邊很輕的嗯了一聲,不知道是不是手機的緣故傳遞過來的聲音像是被磁化,激的虞尹泛起雞皮疙瘩。
沈律:“到家了嗎?”
虞尹邊回答邊看兩人的聊天框。
23:00
海螺王子【到家了嗎?】
23:15
海螺王子【到家了和我說一聲】
23:38
海螺王子【虞尹?】
而後就是23:47的這一通電話。
虞尹托着下巴,“海螺王子你是不是擔心我呀。”
“不是,我擔心我的車。”沈律笑着否認。
虞尹哼哼兩聲,分明就是擔心她還不承認,“那你擔心着吧,我剛剛倒車不小心蹭掉了一大片漆呢!”
“你被吓到沒?”
看看一句話就暴露了,虞尹心底的小人揮舞着勝利的旗幟。
“騙你的,車好好的,我也好好的。你看看啥時候有空過來把車開回去,我本來是想着明天我直接給你開回來然後自己坐地鐵回來的。但是我和朋友約好了去酒吧,沒有空。你不着急的話我就等你生日的時候把車給你開回來。”
她講了一堆沈律直接提取關鍵字,“去哪家酒吧?”
“AKA,和我大學舍友一塊。”
虞尹在洗漱,聲音混着水流聲一起傳過去,她含着牙膏泡沫說了兩遍沈律才聽清。
沈律捏着手機還想說些什麼,可再進一步的管轄越界了。
他沉默着,而虞尹正哼着小曲敷面膜,通話的時間一分一秒地增加,雙方卻始終安靜着。
虞尹敷好面膜才發現沈律還沒挂電話。
“沈律我挂電話咯,你也早點睡,晚安。”
“嗯,你明天回家了也和我說一聲。”
那邊的話音在某一瞬帶着商讨,虞尹甚至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直到沈律頓了頓又補了一句。
“可以嗎?”
虞尹:“哦哦好的。”
通話被掐斷,沈律掐滅屏幕将手機倒扣,房間裡唯一的光源被他親手熄掉。
他懶散地坐在椅子上被黑暗包裹,額前的碎發有一陣子沒有打理了,若不是手動向上撩了撩都足以蓋住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