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虞尹腦海中跳出“背影殺手”四個字,她将鏡頭轉向他,在自己清醒的情況下。
他隐匿在昏暗的光線下,隻穿了件白襯衫卻感知不到冷似的。整個人像是被一股陰郁的情緒包裹。
水流不似往日般平靜變得略帶湍急,虞尹沒有上前而是轉頭跑去了小賣鋪。
她和小賣鋪老闆換了幾個硬币,在手上把玩着跑回去找沈律,其實河中心的許願池有時候還挺靈驗的,沈律許願了說不定心情就好了呢。
但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沈律身邊就站了一個人。
穿着和她風格相似的裙子,虞尹也認識她。她們那一屆的校花,現在應該還在讀研。
她沒有給沈律遞酒杯,而是亮起了自己的二維碼。
虞尹站在不遠處,腦袋空空,可又能清晰地看見沈律微微蹙起的眉毛。
兩人站在一起這麼一看還真挺般配的。
綜合來說校花各個方面的能力都比她要好。
她不敢上前的,拒不拒絕是沈律自己的權利。
可腳又這麼不聽話地邁了出去。
一步,兩步。
虞尹想後撤偏偏這時失了控制。
理智告訴她,這個時候她要躲起來。但這一次心沒有聽她的,從大腦争奪了身體的控制權,叫嚣着要她上前。
虞尹在自我矛盾的某個瞬間,甚至感覺到沈律用餘光在看向這邊,好像他知道她在這裡一樣。
虞尹不敢動了,上去嗎說什麼?連阻止他喝酒都需要關系去支撐,那面對互換聯系方式得用到的應當是兩人更為密切的關系。
虞尹沒有。
準确的來說,是他們沒有。
可她不想讓他加人。
一陣風刮過,河流速度更為急促,沈律披在她肩頭的衣服傾斜衣角翻飛。
虞尹來不及去顧及,心底那個把答案遮蓋的厚重濃霧在這一刻被風吹散了。
很簡短又難以置信的兩個字。
“喜歡”。
她大概率是喜歡上沈律了。
與此同時校花傾身貼近沈律。
虞尹任憑昂貴的西裝外套被吹落在地,她跑上前将後腦勺對着校花整個人貼在沈律後背,手緊緊環住他的腰身。
她感受到了沈律僵直的身體,以及鼓動風聲都壓不住的,屬于自己的心跳失衡。
“原來你在這裡啊,男朋友。”她孤注一擲地開口。
半晌,沒有人回答,失衡的心跳一下子跌落谷底。她咬着下唇,環在沈律腰上的手,卸了力道,緩緩下垂。
在要撤離時,手腕被更為冰冷的長指扣住。
激的虞尹下意識地抖了下,到底還是沒有掙脫。
校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沈律轉身看到披肩都半挂不挂的她沒心微蹙。
“把衣服穿好,當心着涼。”
他擡手幫她把披肩拉端正,又側身和她擦肩而過去撿掉在地面的西裝外套。
剛剛兩人貼的太緊,虞尹都能感受到他堅硬的骨骼,明明她在那一刻呼喊了越界的稱呼,即使她之前給他當擋箭牌這麼稱呼過。
可今晚的情況是不一樣的。
但沈律沒有任何反應,她連一句批評都沒有得到。
帶着他特有氣息的外套又回到了她身上。
“沈律,我不想穿。”
“乖。”他哄着,把單反塞回她手裡。
“你都沒有話要和我說嘛,我剛剛可是拆了你一樁婚呢。”
沈律聽着忍不住笑,“什麼拆不拆的,地基都沒有。”
虞尹癟癟嘴,徐森還說自己笨,沈律有時候也木木的,“那我剛剛喊了你男朋友。”
“嗯,假女友做的還挺達标。”他評價。
誰和你假女友啊!?
虞尹氣不打一處來,但此刻那股沖動勁已經過去了,她冷靜了些。
要是自己向他表白,他會不會答應,沒答應怎麼辦她沒有追過人。
答應了呢?她好像更會被打的措手不及。
她要給自己一點時間看看是不是一時興起。
風恰好停了。
虞尹歎了口氣,先這樣吧,先維持着這樣的關系。
“沈律要不要許願。”虞尹耍寶似的變出兩個硬币塞到他手裡,“我們的許願池很靈的。”
沈律沒有說什麼接下硬币,他許願的過程很簡潔,沒有什麼雙手交握閉眼的過程。
幹脆又利落地把硬币往許願池中心的荷花雕塑上抛,抛物線在燈光下滑出一道一閃而過的銀,穩穩落在荷花中心。
“好了。”
一系列過程虞尹看的目瞪口呆,“沈律你得虔誠一些不然許願很難靈驗的。”
他問怎麼個虔誠法,虞尹當即給他示範了一下,将硬币握在掌心,閉眼将願望念叨了三遍。
而後把硬币抛出,“學會了嗎,要不要再許個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