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周墨斓卻像沒有發現他的不滿一樣,追上來詢問他有沒有答應。
他嫌煩,就說道:“這事到底和你有什麼關系?”
周墨斓當時笑着:“當然有啊,我、也算是你哥嘛,兄弟之間問問這些不是很正常的嗎?”
他當時瞥了對方一眼:“我哥是徐瑞。”
你個姓周的算我哪門子哥?
他說完就背上書包準備回家了,卻不料周墨斓那麼窮追不舍,說着“诶,話、話不是這樣說的嘛,我們也是一起長大的啊,家裡關系還那麼好,怎麼不算兄弟了?你就告訴我一聲呗?”
居然還想要伸手去抓他的手——
那一瞬間,徐渡記得特别清楚,周墨斓的指尖特别涼,好像全是汗,觸碰到他皮膚的時候,感覺用毛骨悚然來形容都不為過,似蟻爬的酥麻感以指尖為原點,頃刻席卷全身,直通他的天靈蓋,吓到他瞬間就甩開了對方的手,忍不住大聲斥責:
“别碰我!”
也是那一瞬間,周某的動作應聲而落了。
呆滞了沒一會兒,又笑道:“哈哈哈,不、不願意說我不問就是了,你、你反應也不用這麼大吧?”
徐渡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麼會這麼受不了周墨斓的觸碰,自從周某不再和他一起午休、他又對周某唯恐避之不及後,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過肢體接觸了,他也沒想到對方這麼冒犯,蟻爬之後還是極度的焦灼,從上到下來回竄,神經都像紊亂了一樣,他當時人都快慌炸了,煩躁得隻剩大口喘氣,什麼也說不上來。
他想,或許是他那時對周某的厭煩太甚卻又無處發洩,把自己憋壞了。
周某當時看他不說話,笑着說了句“我也不是非要逼你,既然你不願意說就算了嘛”就離開了。
他是緩了好一會兒才恢複平靜,上樓回了家。
而這,也是他們這次再會之前的最後一次見面,一分就是十一年。
意識到這,徐渡一陣頭痛。
看來這次和成妙的對話也讓周某看見了,周某觸景生情就……但周某到底為什麼這麼在意這種事?以前也是,現在也是,現在居然還哭了,誰喜歡他、要和他怎樣對周某來說有這麼重要嗎?
還是說他當時對周某太兇了?似乎是有點不仗義,他青春期的時候還是有點情緒化的,傷了不少人。
他還在思索問題的根源,可紫毛笨蛋卻掙紮起來了,啜泣着,蔫兒着腦袋,眼淚一滴一滴地往地上掉:
“可、可惡的混蛋,松、松開我不行嗎?你覺得看、看我這樣,很、很好笑是吧?”
徐渡看着地上已經聚出的一小汪淚泊,直覺胸口和喉嚨又堵得慌,沒法,他長長呼出口氣,無奈地扶住了自己脹痛的太陽穴:
“哈……我真服了你了,我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和你解釋這些。”
紫毛笨蛋聞言,驚異又愕然地擡起頭來了,見到對方哭紅的眼睛和鼻子,徐渡又是喉頭一緊,不耐地咬了咬牙,抓着對方走到了茶幾邊:
“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