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斓口不擇言一般的:
“為什麼我幹什麼都不能讓你滿意,為什麼我連哭都不行,為什麼你就這麼讨厭我,既然這麼想跟我絕交,你就去吃飯,吃完了就搬走,再也見不到我,這輩子都别再管我不就行了嗎?你不要總是管我不就行了嗎!”
“我現在說我要跟你絕交了嗎!你冷靜一點行嗎!”
猛地,徐渡提高音量,對方頑固的癫狂霎時就頓住了。
同時鎮住的似乎還有對方的思緒,周墨斓抽泣地呆滞看着他,突然,又癟起嘴,“嗚……”的一聲委屈地哭了,看樣子也該是聽進他的話了。
徐渡頭都疼了,氣的餓的,還又是這樣,明明是周某騙他在先,他也給人伺候得好好的了,卻還是顯得他才像個虐心的渣子,還得像哄小孩兒一樣哄人。
他真快被對方搞瘋了,不得已,又歎了口氣:“我本來是打算吃完飯再和你讨論這些事的,”說着,拉着對方回到餐桌前坐下,坐到對方身邊,抓着紙給對方擦拭眼淚,“好了,我不和你絕交了,不要鬧了,吃飯吧。”
手上突然傳來了熱熱的溫度。
是周墨斓握住了他的手,眼淚汪汪的:“你真的不跟我絕交了嗎?”
“我不是幹完提上褲子就走的垃圾,”說着,他皺了皺眉,“你的身體現在需要照顧。”
周墨斓聲音哝哝的:“那搬家公司呢?”
“取消了。”他說。
可周某聞言卻抿着嘴沉默了。
沒法,徐渡隻得拿出手機打開訂單頁面道:“現在信了嗎?”
對方又是沉默半晌,冷不丁跑出來一句:
“不信。”
徐渡:……
怒了,不識好歹的混蛋,他本來就沒什麼安慰人的耐心,對周某這厮的耐心限度已經是超宇宙級的爆表了。
然而,正當他準備聲讨時,嘴唇卻被溫熱柔軟覆蓋了。
周墨斓忽的湊上來吻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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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渡一怔,柔軟的觸感如驚雷般讓他猛地後退,卻想不到嘴唇才剛脫離,就又被周墨斓扯住衣領拽了一把,妖魅似的,用呼吸可聞的距離說着:
“再讓我親你一口,我就相信你。”
說完沒等他回應就又吻了上來。
周墨斓的吻法比他溫柔缱绻得多,卻更容易挑動心弦。
他已無意再和對方繼續做這種事,本能想躲,卻又意識到對方失控的情緒,思索一瞬,還是卸下了防備,任由對方去了。
親吧,還能怎樣呢,能把周某的心情變好就不錯了。
直到氣氛愈發狂熱,徐渡不得不推開了對他唇舌追個不停的周某,水漬聲響起,他們的氣息都不算太平。
“先吃飯。”徐渡說。
不聽話的周某還是先親了他一口,才說:“好。”
一餐飯總算是安定地吃完了,全數饑餓消除,他們吃完後一起收拾了碗筷。
可誰知周墨斓似乎真的失了智,洗碗機才剛剛設置好,他才剛剛洗好手,人就壓住他吻了上來,突然得他趔趄一下,用手撐住身後的竈台邊才勉強穩住了身形。
下隻觸感異常,徐渡心下一怔,急忙捧住對方的臉,強行分開了對方追着他糾纏不清的嘴唇。
然後,果不其然,仔細一看,周墨斓的眼神已經着火了。
“周墨斓你想幹什麼?”
昨夜還不夠瘋的嗎?現在才過了多久?
周墨斓眼神迷離地發怔,低頭看了眼,似乎無法理解他的明知故問:“還不夠明顯嗎?”說完,握住他的手去和小墨斓打了個招呼,又來親他。
!
徐渡一怔,急忙把手一抽,毫不猶豫地将對方推開:“周墨斓,停下,我們不應該繼續做這種事,會出事。”
他知道,苦橙葉子一旦開始撩撥,他的欲念爆發也是瞬間的事,可他們的關系本就複雜,存在不該如此的禁忌,也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說清,他們已經稀裡糊塗錯過一次了,不該錯第二次。
可結果卻是沒有推開。
周某是塊黏得太緊的狗皮膏藥,見他那樣,反而雙手撐着他身後的竈台邊沿,将他困在了身形之内,用鼻尖頂起他的眼鏡,嘴唇落在他的淚痣上、嘴唇上,一邊笑着一邊用小墨斓和小小渡打着招呼,說道:
“你看我,像是害怕出事的樣子嗎?”
瞬間,失控的箭上了弦,剛剛被标上“重建”的欲.望城牆是連地基都塌光了,徐渡将人反按到對面的牆壁上,憤怒地将那張輕佻的臉囚困在視線之中,向對方發出警告:
“你知道會發生什麼嗎?”
昨夜就又哭又叫,說樹枝要斷了,現在竟然還敢撩撥?
然而,周墨斓居然輕輕一笑:“知道啊,我還挺喜歡你對我兇點的呢?”
轟隆——這次的酥麻更是如驚雷一般将人劈了個徹徹底底。
“你真是個瘋子,”徐渡罵着,握住對方脖子抵着下巴吻了一口,将手中的小墨斓和小小渡倚靠在了一起,“别想靠這個讓我一直留下來照顧你,隻有一次,不到最後。”
再種一天樹他今天真别想幹别的了,周某太瘋了,他還需要幹别的呢,至少把床鋪重新鋪一下啊。
“哈哈,瘋嗎?”周某竟然輕笑幾聲,一點不怕,還抓起他空閑的手躍入自己的黑色裡衣之下,觸了下小小的苦橙果實,兩顆都嫩得像剛剛結出來的,“你不是也挺喜歡的嗎?它現在比我正常狀态大了一圈呢。”
苦橙葉子香氣綿延至了客廳中,徐渡看着身下躺在沙發上的周某:
“工作呢?你發布會之後沒事了?”
因為手傷,他沒讓周某動手種樹,周某松開了咬在嘴裡的黑色衣擺,看着他手中的小竹馬們互動,說道:“不要緊,唔……有其他牽頭人在,工作室的夥伴都很靠譜,其實我還在休傷假,原計劃就是隻有發布會那天才需要到我去露個臉的,醫生說、我的手保守估計需要休息半年,我是看大家太忙、手也恢複得不錯才去看看的,有我在,效率能高些,大家也更安心。”
現在倒是一點都不瞞着他了。
可徐渡卻還是皺了皺眉,突然又開始怒火中燒,也不是因為想起被騙,就是恨周墨斓總是不知道愛惜自己,他把氣全撒在了苦橙果上:“為什麼不遵醫囑?我都說過多少次了,你的手需要休息,如果我不在你打算怎麼辦?你手真就廢了你知道嗎?”
苦橙樹的枝幹開始震顫,周墨斓說道:
“……不就是因為有你在嗎?”
徐渡突然發現,植樹勞動似乎确實是個非常适合他發洩無處安放又狂躁不已的恨意的方式,隻要他對周某恨得牙癢癢的時候,能肆意地掌控苦橙葉子,種下一顆苦橙樹,看見其受盡折磨的樣子,他就爽了,尤其是做到澆水這步,甚至足夠他瞬間忘記所有怨恨。
氣息喘喘,視線和意識都短暫地消失了一瞬。
勞動總是使人酣暢淋漓。
“說起來,”周墨斓的額頭上有層細密的汗,又是一副起都起不來的樣子,“可以把我從你聯系人的黑名單裡放出來了吧,我雖然是騙了你,但我是善意的謊言,也沒害了你啊,更何況我歉也道過了,人都給你睡了呢?”
徐渡起身,抽出紙,擦着自己的手和周某的肚子,聞言,擡頭瞥了對方一眼。
雖然他也不是認不得周某說的理,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的确沒虧,但這并不意味着他一時半會兒就完全消氣了,隻是示意對方手機在自己的兜裡,然後扯下對方的上衣、拉上對方的褲腰帶,抽出幹淨的紙來給對方擦額頭上的汗,又不耐煩道:
“密碼xxxxxx,自己放,我懶得看你。”
太讨厭了,他暫時不想回憶起昨天晚上發生過的事。
可周某卻不知為何沉默了。
“我的密碼是xxxxxx。”突然,周墨斓說。
徐渡手上的動作一頓。
可看向對方的眼睛時,卻隻是抓到了一絲眼神動容的尾巴,心情突然變成了一如早上的冰爽與甜蜜,他不由又覺得莫名其妙,皺眉不耐道:
“誰問你了?”
誰承想,周墨斓居然也不惱,隻是起身,順勢親了他的嘴一下,才伸手從他衣兜裡拿出了手機,理所當然地窩在他身邊操作起來。
解鎖時,頓時眼前一亮:“哇,你真的好喜歡MoLD啊,所有能設置封面的地方都是MoLD畫的圖呢。”
徐渡:......
好詭異,周某自己明明就是MoLD,卻把自己說得像個第三者似的。
“昨晚收拾得急,還沒來得及換。”他說。
周某一怔:“不、不是說不和我絕交了嗎……?”
徐渡看着對方眼中瞬間閃過的惶恐和不安,不受控的鈍痛莫名又席卷胸口——他真的對對方的情緒感應得越來越敏感了,不由看不下去,将視線移過一旁:
“我确實不打算和你絕交了,但是我也不可能一直待在你這裡。”
“等你身體恢複就走,”他起身去洗手間洗手,“我一直都是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