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尬住了,陶成蹊半晌輕咳了一聲,推推眼鏡:“那也不能耽誤了上課。”
虞朗頭點的像啄米,陶成蹊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便轉移話題繼續關心弟弟:“我聽說麓京大學都是春天軍訓的,這樣一算好像也才過去不久,我看你挺白淨的,一點都沒曬黑。”
陶星然冷笑一聲:“他當然沒曬黑了,大一軍訓,他大二都念完了。”
氣氛變得更尴尬了。
陶成蹊端起茶幾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大哥都忙糊塗了……”
虞朗讪讪地:“沒事,大哥還是關心我的,我心裡都明白。”
陶星然兀自笑了一會:“行了别聊了,我餓了,咱們開飯吧。”
這一頓飯,延續了剛剛的聊天狀态,仿佛飯桌也變成了舞台,陶家的兄弟三個,都成了台上的角兒,真真假假地合演一出兄友弟恭的戲。
飯後,陶成蹊單獨把陶星然叫到了跟前,給了他一張金卡:“星然,這卡裡有點錢,改天跟虞朗出去玩吧。喜歡什麼就買,别拘束,不夠了大哥還有。”
陶星然笑着接過金卡:“謝謝大哥。”
陶成蹊看着陶星然欲說還休地:“星然,我知道你私底下跟虞朗關系好。你能不能替我轉達,大哥其實也是關心他的,隻是他總不在跟前,所以難免有些地方是顧不上的,大哥太忙了……”
陶成蹊就是這個樣子,他最在乎的就是體面。
很擰巴的一個人,很不喜歡虞朗,也不會撕破臉,努力維持着相安無事的表面,心到不了那份上,就拿物質去填。
陶星然才懶得去戳穿他:“放心吧大哥,虞朗他就是看着不靈光,他心裡什麼都明白的。”
夜晚,陶星然命人給自己的房間好好整理了一通。
很難得的,他今天沒再睡沙發,而是早早地洗了澡,上了床,半靠在床頭上,像是在等待着什麼。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虞朗就抱着枕頭過來敲門了。
陶星然一開門,穿着小熊睡衣的虞朗乖乖巧巧地站在門外邊:“二哥,我那個房間都好久沒住過人了,我自己睡着害怕。我能跟你一起睡嗎?”
陶星然微微一偏身子,給他讓出一條路:“就知道你來,進去吧。”
虞朗如同獲得了恩典,歡天喜地蹦蹦跳跳地就進了屋。
一進陶星然的房間,虞朗就迫不及待地給自己的枕頭扔到了床上,手腳并用地往陶星然床上爬,爬上去沒急着往被窩裡鑽,而是先滾了兩圈,抓起陶星然的枕頭抱起來放在臉上猛吸,
陶星然也回到床邊坐下,虞朗立刻就粘了上來,從後面抱住陶星然的脖子,把臉整個埋進了陶星然的頸窩裡:“二哥你用的什麼牌子的沐浴露?好香啊!”
陶星然低下頭去掰虞朗勒住自己肚子的手臂:“你都多大了,你女朋友知道你回到家還要摟着哥哥撒嬌嗎?”
虞朗歪着腦袋探過去和陶星然對視:“二哥你說什麼呢?我哪來的女朋友?”
陶星然:“你上個月朋友圈裡發的那張合影,那不是你女朋友?”
虞朗:“那是我們動漫社的學姐!人家有女朋友的!人家不喜歡男的。”
陶星然笑了:“哇哦,看來還是我太狹隘了。”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你現在沒有,以後肯定也會有的,趁早成熟一點吧。不然讓人家女孩知道你這麼嬌氣,以後誰敢嫁給你?”
虞朗悶悶地小聲說了一句:“我其實……也不是很想讓女生嫁給我……”
陶星然隻聽見虞朗後半句話叽裡咕噜的:“你說什麼?”
虞朗還沒回應,旁邊站在鳥架子上一直偷聽的陶星然之子陶傲天拍拍翅膀開了腔:
“他是Gay!”
陶星然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
虞朗也吓了一跳,回過神來,立馬跳下床去找陶傲天算賬:“死鳥!你胡說八道什麼?!”
陶傲天一見虞朗沖過來要收拾它,吓得滿屋亂竄羽毛翻飛,一邊蹦跶一邊哇哇叫:“他急了他急了!”
一片鳥飛人跳的混亂局面裡,陶星然站出來主持公道:“安靜!再吵你們兩個都給我滾出去!”
這才消停了,陶傲天撲棱棱地落到了陶星然的肩膀上,像是給自己找到了一個堅實的靠山。
虞朗跑得氣喘籲籲滿臉通紅的:“二哥,你把這個鳥關起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陶星然在自己的弟弟和愛子之間,選擇委屈陶傲天,他沒管陶傲天引吭高歌般的抗議聲,直接給他抓起來塞進了鳥籠子裡。
做完這件事的陶星然回到虞朗身邊坐下:“你要跟我說什麼?”
虞朗臉蛋紅彤彤,唇角彎的壓不住,含羞帶怯:“昨天晚上,我參加聚會,有個學長,他跟我表白了。”
被關進了鳥籠子的陶傲天大叫了一聲:“他是G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