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星然:“那我點外賣吧。”
陶成蹊:“點外賣,騎手大半夜騎車多危險啊!”
陶成蹊深深地歎了口氣,睡意消退得差不多了,他唠唠叨叨地下床穿鞋:“我去給你做點,你等着啊。”
“真是的,這會要是把廚子喊起來,我要是廚師,我肯定罵死你……”
陶成蹊大半夜穿着睡衣去廚房,不甚熟練地燒水,給陶星然煮馄饨去了。
陶星然也蹬上拖鞋跟了過來,站在廚房門口,倚着門框,看着陶成蹊在廚房裡忙忙碌碌,像個賢妻良母。
馄饨是廚子包好了凍在冰箱裡現成的,隻是湯頭得現調,陶成蹊可做不來這麼細緻繁瑣的活,直接白水煮完盛出來的。
而且他生怕煮不熟,就開足了火,最後端給陶星然的成果,跟一碗面片湯相差無幾。
陶成蹊站在桌子旁邊,搓着手:“哥哥不會煮東西,好歹熟了,你将就着吃吧。”
陶星然坐下,用勺子舀起一個破的沒那麼嚴重的,輕輕吹了吹,嘗了一口:“有點鹹。”
陶成蹊都快要跳腳了:“哎呦,我的祖宗!等着,我去給你倒水。”
陶星然目送着陶成蹊去給他倒水了,一小勺一小口地慢慢吃了起來。
他一邊吃一邊想:“陶成蹊是個好人,而且他還那麼疼我。”
“他也不會害我的,陶家的家産都是他的,他犯不上,沒有道理害我。”
“那麼,現在,在這個家裡,虞朗跟陶成蹊都排除了嫌疑。”
陶成蹊接了兩杯水回來,一杯給陶星然,一杯給自己,陶星然吃馄饨,他就坐在旁邊,喝水陪着。
陶星然就邊吃着,邊跟他閑聊:
“哥你脾氣真好,你以後肯定是個體貼的好老公,你什麼時候給我娶個嫂子回來?”
陶星然把陶成蹊給問住了,陶成蹊沉默了一會,清了清嗓子:“吃你的馄饨。”
陶星然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你現在,在相親圈裡,名聲還是那麼臭嗎?”
陶成蹊沉默,陶星然:“不然讓大娘找找海外的人脈呢?”
陶星然自小在大伯家長大,他都是管自己的伯母叫大娘的。
陶成蹊一本正經地告訴他:“哥哥的終身大事,還用不着你來操心。”
陶星然:“我就是心疼你一直打光棍。”
陶成蹊不說話,陶成蹊喝了口水。
陶星然嘴叭叭地:“哥你是不是,跟女孩子相處,有障礙啊?”
這句話幾乎是戳着陶成蹊的痛點了。
陶成蹊從小,就沒什麼異性緣。
陶夫人是個大家閨秀,她叫自己風流花心的丈夫傷透了心,她不允許自己的獨生子也變成一個沾花惹草的纨绔子弟,因此從小就嚴加管控陶成蹊的交友往來。
陶成蹊是個很聽話孝順的好孩子,為了不讓媽媽傷心,他就一直都很自覺地不跟異性來往。
久而久之,就演變成了另一個極端——他完全不清楚,該如何跟女生打交道了。
這就導緻,同一圈子裡跟他差不多的同齡人,幾乎都已經結婚生子了,唯獨一個陶成蹊,遲遲沒有動靜。
陶夫人這才着急了,開始幫陶成蹊安排相親。
陶成蹊其人,沒有什麼性格跟棱角,他就跟一杯溫溫熱熱的白開水一樣。
想要在他的身上尋求什麼刺激,那必然不可能;但如果是要定下心來安穩過日子,他确實是很合适的結婚人選。
而且他樣子屬實不壞,清隽文雅,家世也好,起初在相親市場上,還是很搶手的。
直到,他在陶夫人的威逼之下,跟一位門當戶對的千金,約會了三次。
這三次裡,他們吃飯、看電影、逛街,除了陶成蹊一直表現得像個不解風情的木頭之外,一切堪稱完美。
那位千金是個很熱情可愛的小姐,她敏銳察覺到了陶成蹊的遲鈍,但并不在意,她覺得自己作為女生也是可以大膽主動的。
于是她就在大街上,主動地去牽起了陶成蹊的手。
那可是在大街上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臉皮薄得堪比面巾紙的陶成蹊,下意識地就把對方的手給甩開了。
甩開了。
然後,這段相親就沒有然後了。
陶家門第顯赫,但能跟陶成蹊相親的,也不是什麼小門小戶,金玉羅绮堆裡千嬌萬寵養大的掌上明珠,可不是為了送去他跟前受冷遇的。
至此,陶成蹊在相親圈裡的名聲,也就差不多了。
陶成蹊念起這段舊事,内心一片凄惶:“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對此,陶星然向他提出了一個中肯的建議:“要不然,你找個男的試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