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聚精會神地看着蔣坤明挽劍花時手腕的轉動,等對方動作結束,他閉了閉眼,握着樹枝回憶了一下蔣坤明的動作,開始轉動手腕,但翻腕時樹枝不小心劃到了自己。
“你胳膊先離自己離遠一點。”蔣坤明握着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放到合适的位置,繼續道,“得虧這是根樹枝,要是真劍的話你直接就把自己開膛破肚了,你說你這死得冤不冤?”
程安昀有些想笑:“我再試試。”
他轉動手腕掌心向上,拇指配合手腕發力将自然垂落向下的樹枝轉回來,手背朝上又翻腕握着樹枝轉了一圈。将上述步驟重複一遍後他反手握着樹枝将其背到身後,收尾動作結束後一個不太熟練的劍花就挽成了。
蔣坤明發自真心地鼓了鼓掌:“你是我教過的學劍花得最快的學生。”然後他拿走程安昀那根樹枝,繼續說,“來來來我們趕緊進行下一幕,這個劍花你回去自己再練練就行了。”
“……”程安昀的“劍”被他拿走了。
他還沒消化完劍花的步驟,下一秒就要開始學武了。
這段的劇情是明洄從反派手裡解救無辜路人,他的劍會在對方頭目身上釘一會兒,所以除了學劍程安昀還得學真打架。
不過這個不難,本來就是仙俠不是武俠,劇本上的描寫無外乎是些什麼側身躲避攻擊手腕一翻釋出法力凝結而成的暗器這種,蔣坤明主要是教他那些動作怎麼做上鏡會好看。
一個上午程安昀邊學動作邊在腦子裡過劇本,大體上是比較順利的,但他最後卡在了下腰躲過反派暗器的這個動作上。
因為昨天他拍了一天戲,站了一天。以前他可沒有這麼大的工作量,所以腰酸背痛的勁兒還沒過,下腰屬實是有些為難他了。
擔心他閃了腰明天不能拍攝,蔣坤明隻好先讓他休息一會兒,剛好現在中午了就放他去吃飯,程安昀去了附近一家飯店。
他點了碗面,等待的時候錘了錘自己的腰,想着等以後還是得多鍛煉才行。
放空大腦走神的時候他突然想到兩三天沒見的梁雎宴,從上次酒吧過後他們就沒聯系過,他也沒聽到一直在劇組到處晃蕩做群演的羅月泠說她見到過梁雎宴。
那……他可能是回去了吧。
程安昀努力抹除腦海中“他為什麼不和我說一聲”的想法,恰巧這時他的面上來了,他抽出一雙筷子開始吃飯。
下午程安昀也還是沒能克服自己做出那個下腰的動作,蔣坤明歎了口氣,說:“算了,到時候能切近景,你别真把腰閃了。”說完他拿起立在一旁的樹枝,“來,繼續挽劍花。”
程安昀接過樹枝,問:“我能不能坐着練?”
他真的腰疼。
蔣坤明無情拒絕:“誰家好人坐着挽劍花?裝逼也得有個度,不許坐着。”
不能坐,但程安昀實在是不想站着,他背靠在牆上,拿着樹枝開始練習挽劍花。
他手上的動作從一開始頻頻出錯動作不連貫的青澀漸漸變得熟練,借力在牆上靠了會兒腰也沒那麼疼了,于是有些躍躍欲試地對蔣坤明說:“我能不能再用劍試試?您這裡應該有。”
蔣坤明剛才一直看着他練習,他的進步肉眼可見,聞言思考了一下,最後去道具組把他們做的那把鋁合金劍拿了過來。
劍柄上的白玉流蘇劍穗一晃一晃,随着程安昀挽劍花的動作時不時掃過他的手。最後他一個劍身上撩握住劍柄,折腕将其反手背在身後進行收尾,這時門邊傳來了幾聲鼓掌的聲音。
他回頭,看到吳易銘走進來:“這個劍花挽得漂亮。”
程安昀笑了一下,收劍入鞘:“謝謝吳老師。”
蔣坤明和吳易銘似乎關系不錯,他指了指程安昀對吳易銘說:“這小子學得挺快,我演示幾遍他就能學個七七八八了。”
“我就知道你有天賦,沒看錯你。”吳易銘笑眯眯的,他擡手指了指窗外,“那小秦也不錯,我看了他挺長時間,他也挺有天賦,不過他能演成現在這樣也還是多虧了你。”
程安昀順着他手指的方向向窗外看去,現在好像是中場休息時間,化妝師在秦暄身邊給他補妝,他正在聽魏其說話。
蔣坤明不知道程安昀之前開導秦暄的事,于是便問了一嘴為什麼多虧他,吳易銘兩人就此聊了起來。
程安昀沒有參與他們的對話,他靠在牆上繼續挽劍花,餘光瞥見一角黑色的布料,轉頭看到是梁雎宴那件大衣。
下一秒腹部突然一陣疼痛,他因為梁雎宴走神,劍又劃到了自己。
但劍隻是鋁合金做的,也沒開過光,再加上現在天氣冷了穿的衣服也多,所以隻是有點疼,程安昀沒感覺到流血。
因為他一聲都沒吭,不遠處在聊天的兩人也沒注意到他這邊,最後他也還是沒說出自己被劃到的事。
等天色晚了程安昀回到酒店掀開衣服,果然看到肚子上豎着一條大概四五厘米長的紅痕,沒見血。
他放下衣服又看了眼剛被他脫下的梁雎宴那件大衣,兩秒後拿起手機,打開微信點進梁雎宴的聊天框,在意識到自己對梁雎宴不太單純後主動給對方發去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