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啦,你生氣啦?”
見阮祁甯還是微微蹙着眉,安語響連忙安慰道:“那老外就是不懂所以才說錯了,你别氣了,我當然知道咱倆不是一對兒,玩笑而已嘛。還是說你已經有女朋友了,所以才這麼介意别人把我倆放在一起?我可先跟你說好啊,有女朋友可以,不能影響到比賽,必須全心全意認認真真地競技。”
他稀裡糊塗說一通,聽得阮祁甯頭疼。
“停。”
阮祁甯随便指了指行李轉盤的左側,“出口是那邊吧,我餓了,先出去吃午飯。”
安語響尋思着,他好像也有點餓,便點頭說:“行。”
二人走出機場,打了個到市區内的車,然後點了兩碗當地著名的米粉,大快朵頤了一頓。
延延住在周邊的一個鄉鎮,安語響的本意是他和阮祁甯過去,但延延非說跋山涉水的不方便,等他上市區裡來,否則就别見了。
安語響隻能答應。
就這樣,見面的時間改成了晚上。
這兒是個風景秀美的旅遊城市,連綿不斷的山、青幽别緻的水,吸引了無數遊客來到這個像畫廊一般的地方打卡觀光。
将行李放到提前定的酒店後,安語響拖着疲憊的阮祁甯,非要去城區裡的一處著名景點逛逛。
“我真的很困,你讓我在酒店歇會吧,可以嗎悠遠老師?”阮祁甯賴在床上不願意動。
因為要和安語響出門,他昨晚心緒波動到淩晨兩點才睡着,早晨六點多的飛機,四點不到就起來了,甚至還打了一路的鬥地主,算下來隻睡了一兩個小時,當真是困得不得了。
“明天早上就得回上海,你要是不願意出門,這趟行程的内容就隻有純粹的工作,沒有任何娛樂。”
阮祁甯眨眨眼。“可我好困。”
“起來澆點水在眼睛上就不困了,晚上聊完早點回來睡覺,睡醒趕飛機,作息正好,不然你白天睡飽了晚上指定得熬穿。”安語響很有耐心,也很堅定,一副不把阮祁甯勸起來就不罷休的架勢。
“可是……”
“别可是了。”安語響拉着阮祁甯的手臂,硬生生把他從床上拖了起來。“來都來了,走吧,出去逛一逛。”
二十分鐘後,一個精神抖擻的帥氣男生,以及一個精神萎靡的帥氣男生,一起出現在了景區内。
阮祁甯努力支棱起精神,看看側面的水,看看遠處的山,和煦的風打在臉上,倒真讓他清醒了幾分。
“這地方看起來确實不錯。”
安語響掏出手機認真拍了兩張景物的照片,慢慢悠悠地順着步道往前走:“和上海的都市感大不相同,山山水水的全是大自然的感覺,你看那兒,還有釣魚佬。”
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阮祁甯發現,有一個戴着草帽裝備簡陋的人,正坐在小闆凳上安安靜靜地釣魚,離他大概三米遠的地方插着一塊醒目的“禁止垂釣”标志牌。
當然,不止他一個人在這兒釣魚,對岸還坐着兩個。
“額。”阮祁甯不知道怎麼評價,隻能說:“太有松弛感了。”
安語響哈哈大笑。
再走一會兒,阮祁甯看見,左邊的水面上架着一座不長的石拱橋,橋上挂滿了同心鎖,橋的對面則是一座小島。
“去看看。”
“好。”安語響說。
二人穿過小橋上島一看,這兒的石頭上,長椅上,甚至樹枝挂着的紅綢上,都刻滿或者寫滿了古今的愛情詩句。
原來是景區專門設置給情侶們散步賞景的愛情小島。
“看來咱們不适合這兒,再往前走走吧。”安語響退後兩步,拍了一張小島的全景,直接發給了齊菱。
他的話完全在阮祁甯意料之中,所以沒什麼心情變化。
“嗯。”阮祁甯點頭。
二人從愛情小島穿出來後,徑直往前方走去。
步道漸漸開闊,左右兩側商販變多,賣特色美食的,賣當地手工藝術品、紀念品的,應有盡有,當然也少不了女孩子喜歡的妝造店。
這兒已經是景點裡最精華的部分,隻見右側的一座山落入水中,将水流一分為二,一部分繼續沿着原來的方向,去遇見更多遙遠纏綿的青山,另一部分往右,逐漸湍急。
但即使是這樣湍急的水邊,同樣坐着一位執着的釣魚佬。
更神奇的是,将水流一分為二的這座山,并不全是實心。大自然經年累月的雕刻,使得山與水相接的部分出現了一處近似于橢圓的貫穿洞穴,遠遠看去,就像一輪水上明月。
安語響已經掏出手機開始拍照了。
阮祁甯覺得,來都來了,他也拍一張吧。
站到水邊,将眼前的景物囊括在攝像頭裡,阮祁甯潇灑地按下快門。
想想又覺得單調,便在附近撿了一朵粉紅色的落花,拿起來放到了鏡頭前。
鏡頭前是花,花的後面是略微虛化的水面上的“月。”
好一個鏡花水月!
能拍出這種意向,阮祁甯覺得自己頗有攝影天分。
然後就聽見身後咔嚓一聲。
轉身一看,是安語響。
“你拍我了?給我看看。”阮祁甯朝他伸出手。
“好好好。”安語響笑着說。
接過安語響遞來的手機,阮祁甯點開相冊的最新一張。
照片的左上角是幾支肆意生長的藤蔓,與山上的綠樹白塔遠近呼應,山與水靜靜地在天地間交融,一眼望去,隻能看見淺色的遠山和湛藍的天空。
右下角的他一手拿着落花,一手舉着手機,手機畫面是讓他十分滿意的“鏡花水月”。不同于往常的淡漠,此時的他,即使是背影,也能看出超凡脫俗的少年感來。
他拍花,他拍他。
阮祁甯後知後覺,剛才那聲快門,好像又一次撥亂了他本就不太把持得住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