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命吧。
要不怎麼配稱為臨危不亂的大賽型選手呢?阮祁甯很快淡定下來,并且做了一個一般人做不出的決定——
他安然地躺回去,準備睡個回籠覺。
……
夏天的哈爾濱并不是冬日裡的冰雪大世界模樣,但極具特色的建築風格和人文魅力還是吸引了許許多多的遊客來此。
安語響對這些完全不感興趣。
下飛機的第一件事,是給齊菱買了一捧玫瑰花。
可當他到達目的地之後,卻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他給齊菱點外賣慣用的地址,是一棟男生宿舍!
甚至方圓一百米,也隻有這一棟宿舍。
安語響捧着玫瑰花一言不發地站在樓下,周圍不時路過幾個回宿舍的男生,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不會把我認成Gay了吧?”安語響尴尬地轉過身,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他決定給齊菱彈個語音,可惜還是無人接聽。
無奈隻能使用那個從未啟用過的打電話功能。
悠揚的電話鈴聲響起,阮祁甯從睡夢中驚醒。本以為是常朝陽打來了救他命的關鍵電話,但一聽這鈴聲,分明是他為安語響設置的專屬鈴聲!
要了命了,怎麼辦?
阮祁甯不敢接。
這電話一接,必不可能逃脫和安語響的見面,畢竟人家不遠萬裡來到了你的城市,找什麼借口都搪塞不過去。
扮好女裝直飛哈爾濱?
不切實際。
沒得到延延允許私自離開俱樂部是違反規定的,排名賽将要開始,阮祁甯沒那麼不理智。
他唯一的做法是,任電話自己挂斷。
安語響連着打了兩次,都是無人接聽。
這回哪怕他是個究極戀愛腦,也得有所懷疑了。
從昨天到現在,超過十二個小時,不回消息不理語音不接電話,之前的齊菱可從來沒有這樣過。
難道她出什麼意外了?
安語響轉過身,随便逮住一個路過的學生,問道:“你好,我想問問你們這棟樓裡住的哪個學院的學生,輔導員是誰?”
他問得太廣泛,對面的人一臉懵逼。“好多學院的學生都住在這裡,每個學院也有不同年級,輔導員是誰我不了解啊。”
“這棟宿舍住的全都是男的?”安語響不願放棄,追問道。
“當然了,門口就寫的男生宿舍。”
“好吧,謝謝。”問不出想要的答案,安語響隻能帶着滿肚子疑問垂頭喪氣地離開。
卻被男生叫住了。
“等等。”男生上前兩步,上下打量着安語響:“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怎麼老覺得你眼熟得很?”
安語響一愣,這兒也能碰到看《夢影決戰》職業聯賽的粉絲?
“對,你沒認錯,我就是悠遠。”
一句話把男生雷得外焦裡嫩,“悠,悠遠?”
阮祁甯跟他提過無數次的那個網戀對象兼賽訓顧問悠遠???
是的,無巧不成書。
安語響随便逮住的這個男生,就是剛考完試準備回宿舍,還沒來得及把手機開機的常朝陽。
“你怎麼會在這兒?”常朝陽慫慫地問。
安語響無奈擺擺手:“别的不多說了,要簽名的話我可以給你簽,但你不要把我來這裡的消息發到網上去。”
常朝陽心道:誰要你的簽名?
他現在隻想趕緊給阮祁甯打個電話問清楚,為什麼安語響會抱着一捧紅色玫瑰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他宿舍樓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好的呀悠遠,我最喜歡你的比賽了。”常朝陽趕緊從包裡掏出筆和紙遞給安語響。
安語響接過,一看竟然是張密密麻麻全是數字的草稿紙。
常朝陽一拍腦門:“不好意思,我剛考試來着,都寫滿了沒有空白的地方,你将就一下吧。”
“也行。”
安語響試圖從草稿紙上找出一個可以下筆的地方,但他看了一圈都沒找到半個空隙,不由得感歎這考試可真難啊。
倏然,他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東西。
草稿紙的左上角,竟然寫了一個名字——常朝陽。
好眼熟。
他想起來了——
昨天晚上他在Pray的手機上見到過!
“常朝陽?”安語響試探着喊了一聲。
三個字給常朝陽吓個半死:“卧槽你怎麼知道我是我?”
竟然真的是!
安語響細細觀察眼前這人,面容清秀雙目澄澈,體格偏瘦,比他稍矮一些。或許是剛考完試,整個一副被摧殘過的倒黴大學生樣。
眸光一轉,他突然發現,常朝陽的書包側面放着一個藍色保溫杯。
顧不得禮貌不禮貌,安語響一把把保溫杯抽了出來。
通體藍色,沒有花紋,但底部有一串定制文字——“天冷記得多喝熱水”,最後還刻着一個非常小的花體字母“A”。
保溫杯的款式、顔色,字的位置、大小都對得上,正是他曾經從網上專門選給齊菱的冬至禮物。
那個“A”不止是“啊”的意思,還是他的姓氏“安”的首寫字母。
當初他和客服溝通了好幾次,才最終确定了這種巧思。
安語響突然很想笑。
Pray手機上的聯系人,就讀于齊菱所在的學校,而他送給齊菱的禮物,也出現在了這個人手上。
世界是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