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簽儀式如約而至。
安語響本來想冒充吃到硬币的幸運兒,自己上台,考慮到之前的戰績,還是決定把這個重要的任務交給延延。
晉級八強的隊伍中,有幾支是本賽季已經交手過好幾次的戰隊,其中不乏強隊,也有不少稍次些的戰隊,如果能把這種熟悉底細且成績稍次的戰隊抽成對手,于GUTG而言,就是最好的簽。
隻見延延大手一揮,從簽筒裡抽出了一個圓球,展開一看——字母A。
他們被分在A組。
上一賽段的積分第一兼春季賽冠軍WTG正好在A組。
強勁的對手,但不是不能打。
随着戰隊代表們依次上台抽簽,另外兩支落在A組的戰隊終于确定,分别是新晉強隊冷面豹戰隊,以及真正的老熟人HONG。
冤家路窄。
三天後就是正式比賽,安語響和延延把木杉球球以及剛退了一點燒的阮祁甯召集到一起,對将要對戰的對手戰隊做了一個簡單介紹。
“WTG很強,尤其是他們的核心成員射手‘缺月’。他擅長的正好與Pray相反,是發育型射手。幸好版本更新對主要裝備進行調整,削弱了發育型射手的戰力,否則我們和WTG之間的差距還會更明顯。”
延延把投影的畫面切換成另一支戰隊,繼續說道:“冷面豹,一支過往數據較為稀少的戰隊。和其他隊伍不一樣,這支戰隊以輔助‘梅子’為核心,也就是打輔核,更偏向于運營。他們的首發選手個人實力并不算突出,但配合默契不可小觑。”
安語響說:“這倆戰隊我都了解過,WTG是冠軍強隊,正面碰撞我們赢的概率不大。冷面豹外号又叫冷面包,看似很硬,實際上隻要比他們打得更主動,就有機會能壓制他們。”
球球補充了一句:“我知道!那缺月和梅子長得都挺帥,每次出場都有一大堆粉絲尖叫。當然,還是比不過我們Pray和悠遠哈。”
被點名的Pray一下子從昏昏欲睡中清醒。
安語響則毫不謙虛地點頭贊同:“那是!要是比臉,GUTG肯定是冠軍。”
延延像看傻子一樣看着樂呵呵的兩人。
“還開玩笑呢,知不知道現在的局面非常艱難!”
球球嘟囔着:“教練你抽的好簽嘛。”
延延一下子洩了氣。
“失誤失誤。”
安語響拍拍他的肩膀:“沒事,又不是不能打。第一能直進總決賽,第四直接淘汰,所以我們的目标就是保二三、争第一。”
WTG和冷面豹都說過了,接下來是安語響和阮祁甯都非常熟悉的——HONG。
“HONG的核心同樣是射手,Solve方辰仕,不用我多說了,經驗豐富,是個不可忽視的強大對手。更值得關注的還有他們在小組賽階段剛從二隊提上來的新首發打野,名叫‘折折’。這個人打法非常穩健,一點都不像一個新選手,最關鍵的是,穩就算了,還能C,HONG真是撿到寶了。”延延翻着費盡心思整理的資料,神色凝重。
簡而言之,這三支隊伍沒有一個是軟柿子。
聽完延延的話,訓練室陷入一陣沉默。
安語響看不下去,鼓勵道:“别人有别人的強勢之處,我們也有我們不容忽視的優點。”
“是什麼呢?”球球苦着個臉問。
安語響卡殼了一瞬。
從現實上來說,GUTG的優勢就在于Pray本人,他的打法太具有攻擊性,不是普通的對手能吃得消的。
但是,他跟Pray的關系還處于尴尬階段,完全不想專門點名誇他。
“我知道了!”球球說:“是Pray的操作,木杉的經驗,悠遠老師和延延教練的布局。”
這波情商解了安語響的燃眉之急,他點頭道:“對,還有你的指揮。”
“就等悠遠老師你這一句!”球球打了個響指,心滿意足。
“好了,閑話少說,開始正事。”
加油打氣的階段到此為止,延延立刻帶着選手們投入到緊鑼密鼓的訓練之中。
阮祁甯的發燒反反複複,看着退了下來,第二天又燒上去,到醫院打過吊瓶,才勉強恢複正常,但整個人仍然處于蔫兒了吧唧的狀态。
以這樣的精神面貌去迎接八進六淘汰賽,誰都不确定會出現怎樣的結果。
從那天吃過餃子之後,除了必要的賽訓,私底下的安語響沒有再跟阮祁甯說過任何一句話。
他堅定地認為Pray錯了,如果他不認錯不改正,安語響絕不可能主動給台階。
阮祁甯生着病自顧不暇,更不可能去求和。
兩人就這麼不尴不尬地僵持着。
比賽開始前一天,安語響接到了一個電話,是一家私立醫院打來的,說連栀昏迷了,需要他去一趟。
聽到這個消息,安語響心中焦急萬分,連忙從基地打車去了醫院。
病房裡,連栀已經蘇醒過來,但她臉色蒼白,看起來比阮祁甯還要虛弱不少。
“媽,你沒事吧?”
安語響撲到病床邊,語氣中滿是擔憂。
連栀努力扯出一個微笑,安慰他道:“哪有什麼事?不過就是缺了點氣血,别太擔心。”
“可你都昏迷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連栀轉過臉,靜靜地看向窗外。
已經是夏天,太陽火辣辣的,偶爾拂過一陣暖風,驚起半聲鳥叫。
“去看你比賽的前一周,我做了流産手術。”連栀淡淡地說。
安語響懵了。
“流産?”
“嗯,這是我自己深思熟慮之後做出的決定。”
“為什麼?”安語響問。
連栀耐心地解釋:“孩子的父親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外國人,名叫彼得。我和他短暫地陷入過戀愛,但感情來得快去得也快,膩了之後,我就提了分手。”
她頓了頓,又說:“一段時間後我就發現自己懷孕了,當時的第一反應是害怕,但我不後悔,無論好的壞的,都是我選擇的路。”
連栀是個灑脫勇敢的人,從來都遵從内心,敢愛敢恨。
安語響問:“後來呢?”
“後來,我想着或許可以用這個孩子氣一氣安仲強,讓他同意跟我離婚。這麼多年什麼辦法都試過了,偏偏他錢多權大愣是跟我耗到了現在,我隻能這麼做。”
當初連栀本想起訴離婚,被安仲強以一些不入流的手段威脅,隻能無奈遠走。還好她不缺錢,也就不缺退路,否則隻能留在這兒,無端磋磨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