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語響并沒有失去理智,相反,他從來沒有一刻比現在更加清醒。
不管他和阮祁甯之間的恩怨如何,目前為止最要緊的,都是趕緊澄清熱搜上有關阮祁甯賽前帶妹的謠言,想辦法消除外界對GUTG的負面看法。
畢竟他是GUTG的一員。
努力了一個賽季,距離冠軍就差一步,怎麼可能真的甘心放棄?
發消息将延延和小柔一起叫到客廳,安語響對他們說:“事情的經過我已經清楚了,百分之七十的部分是在造謠,必須立刻發聲明向大家解釋一切。”
延延心道:對付阮祁甯這倔強小孩兒,果然還是得安語響出馬。
但看他這嚴肅的神情,又好像不止是了解了事情經過這麼簡單,難道還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悠遠,你說明白點。”
安語響:“聊天記錄是P的,和他打遊戲的那人是長風。小柔,你是運營你來寫聲明,我會打電話請長風出面作證,至于第三段視頻……”
想到視頻,安語響心裡就起火。
延延很着急:“視頻怎麼解釋?”
“就說正常的通話而已,純粹是有心人過度解讀。放心吧,隻要前面兩張圖的疑點解釋清楚,就沒人會再相信這段視頻裡的字幕了。”
在打職業時期,HONG隊伍裡的主心骨就是安語響,所以即使年紀比安語響稍大,延延還是會習慣性地聽取他的意見。
“好,我立刻寫聲明。”小柔點頭,拿出手機噼裡啪啦就開始打字。
不愧是全隊唯一運營,負責俱樂部從上到下從裡到外所有的雜事,太專業了。
延延指了指自己:“那我呢,你們都有事去做,我幹什麼?”
安語響沉默了片刻,才盡量用一種淡然的語氣說:“去樓上,安撫好他的情緒,保證他能完好無損地參加總決賽。”
延延心裡好一陣疑惑。
明明是他安語響和阮祁甯更熟悉,為什麼要他去安撫他的情緒。
再說了,事情解釋清楚之後,網上的風向自然會變,沒人罵阮祁甯,哪還需要安慰?
“為什麼不是你去?”
安語響擡眼望着他:“難道你認識長風?如果你跟他熟悉,打電話的任務也可以交給你。”
“那還是算了吧,我社恐。”延延連忙拒絕。
商量完畢,三人分頭行動。
小柔寫得很快,用詞嚴謹,字字真誠,尤其是對那幾張圖的質疑和解釋,寫得十分具體,誰看了都會覺得阮祁甯是莫名其妙遭到了污蔑。
安語響這邊進展就不太順利了,長風支支吾吾地拒絕了他,話裡話外透露的意思都是,沒法出面作證,否則可能會再丢一份工作。
都到這一步了,誰都看得明白,是有人在背後故意整阮祁甯,為此還威逼利誘了長風。
他隻花了不到半秒鐘就猜到了背後搗鬼之人是誰。
既陰險又傻逼,除了方辰仕還能有哪個?
于是他對長風說:“老朋友一場,我不想為難你,你可以不作證,但你不能站出來否認那個賬号屬于你的事實。這件事對我來說很重要,如果你敢幫着背後那個小人,我一定會把你打了阮祁甯的事情公之于衆。到時候,你可能不僅會再丢一份工作,還會在全聯盟留下一個黑曆史。”
威脅嘛,誰不會呢?他沒有逼長風一定出來作證,已經是道德感泛濫了。
長風氣極,卻又不敢真的惹怒他,“就不能放過我嗎?我隻想好好工作!”
安語響冷冷地說:“你的安穩不能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别忘了當時是你動手打阮祁甯,算起來你還欠着他。”
電話那頭被堵得啞口無言。
好半晌,長風才說:“我可以答應你,随便GUTG怎麼發聲明,我不會否認,但我也不會承認。這次之後,一筆勾銷,不要再來找我了。”
說完,直接挂斷了電話。
安語響并不想評價他的選擇,各人活着有各人的自私和顧慮,再正常不過。
他還有其他事要去做。
上樓依次敲了木杉和球球的門,安語響要他們想辦法找一找之前的遊戲記錄,看看有沒有和“冬天懶懶的風”這個賬号一起匹配過的證據。
隻要能找到,就能坐實“冬天懶懶的風”屬于GUTG的教練。
安語響還真不信了,難道長風就測試過阮祁甯一個人的實戰狀态?
果然,木杉和球球都在久遠的遊戲記錄裡找到了和這個賬号匹配過的證據,連忙截圖下來發給了小柔。
小柔登上GUTG戰隊的官方微博,将聲明和截圖一起發布,很快就被蹲守後續的吃瓜群衆們看見并傳播。
“GUTG辟謠”的詞條逐漸漲到熱搜前排。
粉絲們揚眉吐氣:
“官方辟謠了,都來這兒仔細看看。”
“誰造謠的,告他!”
“無妄之災,Pray寶寶記得跨個火盆。”
“期待Pray在總決賽的優秀表現!”
輿論逐漸朝對阮祁甯有利的方向發展,GUTG的衆人終于可以放心下來。
沒人在意那段視頻裡阮祁甯說話的具體内容到底是什麼,就算有兩條仍然好奇的評論,也會被鼓勵的正向評論覆蓋,迅速沉至最底。
小柔松快地躺在沙發上,深呼吸一口。
“太好了,解決了。放心吧悠遠老師,評論區前排都是好話,如果有哪個不長眼的敢帶節奏,我立刻删他。”
安語響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笑意。
不僅僅是因為和阮祁甯的決裂,還有一點在于,抹黑阮祁甯的人處于暗處,就算他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覺得這人是方辰仕,依然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
今天這場輿論風波雖然被破解了,但指不定還有什麼更難的事等在明天。
他隻希望總決賽趕緊到來,隻要能将冠軍拿在手中,他的努力就沒有白費。
等到賽季結束之後,他和GUTG的合約自動到期,到那時,管他什麼仇怨報複,都不關他的事了。
對外的公關完畢,對内的調解卻難有進展。
延延站在阮祁甯房間門口,望着坐在小沙發上失魂落魄的阮祁甯本人,束手無策。
“Pray,真的沒什麼的,我們都相信你不是網上說的那種人,肯定不會做出賽前帶妹這種事兒。”
延延大膽猜測,戀愛是談了,但帶妹不會有。安語響比他更了解阮祁甯,想必非常直接地質問了他,或者狠狠地罵了他一頓,他才會像現在這樣情緒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