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延延的組織下,衆人前往烤肉店吃了一頓和諧的慶功宴,以慶祝新賽季的開門紅,回到基地已經是淩晨。
安語響和阮祁甯的房間隔得有些近,近到他似乎能聽見阮祁甯在房間裡走動的腳步聲。
休息室裡發生的一切都曆曆在目,讓他心亂無比。
但賽程很緊,後天又有比賽,還是接連兩場,容不得任何懈怠,他沒有時間仔細剖析自己的心情變化究竟來源于什麼。
隻能順其自然。
安語響自認為和阮祁甯的配合沒什麼大問題,但賽場本就是個失之毫厘差之千裡的地方,後幾場比賽中,縱使安語響和阮祁甯依然維持着表面上的平安無事,也阻止不了隊伍的發揮逐漸往失控的方向發展。
基本上每次都是差一點點,這次第二,下次第三,最嚴重的時候也不是沒有拿到過第四。直到賽程過半,這種迷亂的狀态也沒有調整回來。
延延很着急,隊伍裡的所有人都很着急。
他們現在的排名位于B組第四,如果再低迷下去,很有可能接着往下降,直接掉到淘汰名額裡。
這是很恐怖的事情。
為了做出改變,延延決定利用休賽日的時間組織一次團建,帶着一、二隊所有人以及小柔一起去放松放松,李哥得陪他家孩子,便不參加了。
而放松的方式是——KTV一日遊。
非常天才的想法。
寬敞的包房裡,安語響舉着話筒大展歌喉,閉上眼睛唱得深情極了。
不得不承認,聲音是好聽的,就是調子南北不分。
退役之前,安語響曾經參加過一次決賽賽前活動,主持人邀請他和其他戰隊的代表選手上台活躍氣氛,從此,整個《夢影決戰》圈子都流傳着安語響“一代歌神”的傳說。
如今兩年多過去了,仍然一點長進都沒有。
在場衆人恨不得把耳朵全捂上,偏偏連着三首都是他點的歌,一首《我的好兄弟》,一首《朋友》,一首《兄弟抱一下》。
延延和球球都懂他的心思,這是把“我不是男同,我真的是直男,我和Pray之間一點愛情都沒有”全寫在臉上了。
另一位當事人則坐在沙發盡頭,手上捧着一盒爆米花,慢悠悠地吃着。
魔音入耳,他卻面色如常,巋然不動,眼神裡還隐隐有着幾分似沉浸似玩味的深意。
這都能忍,好偉大的愛情!
延延在心裡默默感歎。
控制住自己切歌的欲望,他給球球使了個眼神,後者立刻會意,起哄道:“Pray,要不你也去合唱合唱吧,就當是救救我們的耳朵。”
阮祁甯瞥了他一眼,本想直接拒絕,但轉念一思考,這麼正義凜然的歌,合唱一下也沒什麼不妥,便接過了球球遞過來的話筒。
隻可惜,找了半天,阮祁甯都沒找到可以從哪句插進去,以阻攔安語響的投入演唱。
好不容易找到機會,隻唱了半句就差點被安語響帶偏,可怕的實力。
察覺到有人跟自己合唱,還是無比熟悉的聲音,安語響立刻閉麥。睜開眼睛一看,果然是阮祁甯。
他與他合唱過,在阮祁甯首播的時候。可惜那時候他一心隻有對歌曲本身的欣賞,完全發現不了情歌對唱裡的淺淺旖旎。
而現在,哪怕歌曲的每一個字都沒有别的意思,他還是覺得有些暧昧。
阮祁甯隻唱了兩句便移開了話筒,他的說法是最近訓練太多,作息混亂,中氣不足有點虛,所以唱不了這種有勁兒的歌。
延延心中明鏡兒似的,都是借口罷了。
“我去上個廁所,順便透透氣。”阮祁甯把話筒還給球球,站起身往外走。
他一走,安語響也沒什麼唱歌的興緻了,本就難聽的歌聲裡甚至夾雜了幾分頹喪。
二隊的小朋友們都不知道安語響和阮祁甯之間的愛恨情仇,見他沒有再唱的打算,便切了自己喜歡的歌曲。
染染、一兜對唱情歌,鋒刃在旁邊大大方方地伴舞,小柔負責鼓掌,氣氛十分熱烈。
隻有延延和球球還關心安語響的心情,見他一副丢了魂的模樣,又聯想到最近他和阮祁甯相處時不可說的微妙之處,不約而同地有了一個猜測。
延延拍拍他的肩膀,“加油兄弟。”
——早日認清自己。
當然,這句話他沒有說出來。
“加什麼油?”安語響扔給他一個莫名其妙的眼神。
延延:“加油比賽!”
安語響安靜了一秒鐘,随後答道:“會盡力的。”
球球在一邊看不下去,擠開延延沖安語響說:“悠遠哥,你有沒有覺得Pray出去很久了。”
“有嗎?”安語響做思考狀,“好像是有一段時間了。”
球球一拍額頭:“他不會迷路了吧?這個KTV修得這麼豪華,繞過來繞過去跟迷宮似的,很有可能啊。”
這麼一說,安語響也覺得很合理。
“延延,你去找找他。”他本想自己去找,但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把這個任務交給延延更好。
“我?”延延指指自己。
球球立刻把他的手指按下,微笑着說:“悠遠哥,下一首就是我和延延教練點的歌,我們倆要合唱的,還是你去吧。”
這話十分刻意,安語響不是看不出來。
環顧四周,二隊的小孩兒們跟阮祁甯并不熟,小柔是女孩子,他也不想麻煩她,看來看去确實自己去最合适。
安語響又用那套“隊友嘛,很正常”的理論成功說服了自己。
“好,那我去外面看看。”
直到他拉開門出來,才想起可以發個消息或者打個電話先問問。
不過出都出來了,還是找到人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