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語響掀開被子,替阮祁甯蓋好,然後自己往樓下去了。
打開院門,就看見安仲強怒氣沖沖的樣子。
“幹什麼?”
安仲強走過來擡手就是一巴掌,幸好安語響反應快往後撤了半步,這才躲過了主要的力道,但還是被指尖刮到了側臉。
伴随着巴掌的是安仲強的罵聲:“你平常不孝就算了,居然敢在外面亂搞,真是丢盡了我安家的臉面!”
安語響絲毫不怵,“亂搞的是你,曾經我媽懷着我時你亂搞,難道全忘了?再說了,你安家的臉面算個屁,要是真顧及臉面,你也不會發癫似的跑到我這兒來鬧事。”
一番話成功把安仲強的怒火又提升了一個等級。
……
阮祁甯睡得迷迷糊糊,隐約感覺到安語響出去了,但他實在太累太困,掙紮了半天還是決定閉上眼睛再休息一會兒。
直到聽到樓下傳來大聲質問的聲音,他才漸漸醒來。
這聲音似乎屬于一個中年男人,有點熟悉,但阮祁甯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強撐着睜開眼,阮祁甯摸到了身側的手機。
不是自己的,是安語響的。正好屏幕上彈出一條消息,來自江聆月。
“我身體不太舒服不方便出門,幫不了你,如果實在控制不住你父親,你就報警吧。”
似乎是說安語響的父親找上門來了,那不就代表樓下那個破口大罵的正是安語響的父親安仲強嗎?
阮祁甯連忙坐起來,體力過度消耗使得他渾身酸軟,但當務之急是防止安語響和安仲強之間的矛盾激化。
粗略看了眼手機,阮祁甯靈機一動,決定打一個電話搖人幫忙。
當他來到一樓院子時,看到的就是安仲強準備再給安語響一巴掌的景象。
剛才已經動過手,安語響本就有所防備,又因為反應力的優勢,使得他很輕松就躲過了安仲強的教訓。
“安總,你非要鬧得這麼難堪?”
安仲強冷哼一聲:“我今天不教訓教訓你,你就不記得你還姓安。”
“我可以不姓。”
在安語響孤寂無趣的童年裡,父愛母愛都是缺失的,他可以原諒連栀,但絕對不會原諒安仲強。這個人雖然是他的親生父親,卻出軌背叛妻子,還漠視他的成長将他丢在一邊随便養大。
安語響所有的人生苦難都來自于安仲強,父子親情早在這二十年裡被磨滅了幹淨。
眼看着安仲強又要破防,安語響趕緊往屋裡躲。
不是他打不過,隻是從倫理上來講,他是不能跟安仲強動手的。
安仲強要做個沒心肝的父親,安語響卻不能違背自己的道德底線,去做個沒教養的兒子。
……
“等等,别打了。”阮祁甯舉着手機大喊。
聞言,安仲強和安語響同時轉頭看向樓梯口的他。
“連栀阿姨有話要說。”
原來阮祁甯見勢不對直接用安語響的手機給連栀打了個電話,本來是想請她來一趟做做調和,但連栀正在海邊度假,這會兒戴着墨鏡吹着海風實在沒辦法立刻飛回來,隻有用視頻通話代替一下了。
安仲強愣住了,他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阮祁甯,才把目光移到手機屏幕上,果然看到了連栀嚴肅的臉。
“你要幹什麼?安仲強,我問你想幹什麼?”
面對連栀的質問,安仲強有一瞬間的錯愕和心虛。
“我……你……你知不知道你兒子犯了多大的錯誤,他是要把我安家的臉面踩在地上碾,是要讓我安家絕後,不知道從哪兒學了這些惡心的東西!”
安語響站在阮祁甯身側,聽到安仲強的話,不由得眉頭緊蹙。
他知道跟他講道理講不通,也不想跟他講道理,隻希望連栀能接受這件事,再把局面控制住,免得鬧起來惹出更多麻煩。
連栀冷笑一聲,噼裡啪啦怼了好幾句:“你安家的臉面又不是什麼很了不起的東西,扔了就扔了,碾了就碾了。至于絕後一說,放屁吧,敢情你那新歡肚子裡懷的不是你的種?”
她嘴快極了,一秒不停:“論惡心,誰比得過你啊,我現在一想到當初你跟另外的女人開過房,又回家跟我睡,我才覺得惡心。你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的兒子?要真是那麼看不慣,我現在就讓他跟我姓,反正你家庭和樂幸福美滿,我們母子倆高攀不起。”
當着小輩的面被數落,安仲強表情難看得要死。這一連串的輸出砸過來,隻能啞口無言地立在那兒。
連栀還沒停:“我告訴你安仲強,你最好别做出什麼腦殘的事,否則我恨你一輩子。”
男人嘛,對于自己愛過的人,總是喜歡裝深情,總是假定她一直都屬于自己,尤其是他本身就對她心懷愧疚的前提下,連栀正是因為清楚這一點,才會不遺餘力地罵安仲強。
說到底,他就是賤。
不然怎麼會一邊裝深情一邊毫不耽誤地出軌呢?
安仲強說:“對不起阿栀,我已經冷靜下來了,你不要生氣。”
看吧,果然。
連栀在心裡默默吐槽,狗男人的嘴臉真是讓人惡心。
面上卻顯得十分平靜:“既然這樣,那就各自好好生活吧。”
安仲強什麼話都沒有說,頓了好久之後,終于淺淺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