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原本隻是讓秘書去廁所看看白蘭,是不是暈倒在廁所或發生了什麼其它的意外,并沒有多想,因為白蘭是他一向了解與喜歡的下屬。但經周默這樣自作聰明的假摔,反而增強了高峰的懷疑。他大步地向廁所奔去。
沖進廁所,高峰大聲呼喚着白蘭的名字。
不見白蘭回答。
周默的心狂跳着,如果被他們發現自己與白蘭的串供行為,那麻煩可就大了,殺人的罪名恐怕就無可挽回了,不但如此,恐怕白蘭的職業生涯也就被毀了。想到這裡周默急得渾身發燥,額頭上的汗直落了下來。
陰郁的問道:“咦,怎麼這麼多汗?”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明白無誤裡透露出他内心的活動——哼,這麼着急,沒搞鬼才怪。迅捷向廁所中唯一關着的門踹去,門咣噹一聲開了。
白警官躺在廁所單間一角,整個人像一塊破布似的卧在那裡,軟塌塌,沒有絲毫生機。
青春痘眉頭一皺,他有點失望。
周默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過來,白警官在這裡,說明她肯定一切都已辦好。即然都已辦好,為什麼不答應衆人的呼喊呢?她為什麼又要倒在這裡呢?莫不是真的辦完事後累倒在廁所了吧,就在周默漸漸不安時,就見白警官突然沖他眨了眨眼睛,随即又閉上了。
白蘭的舉動迅速而精準,持續不過半秒,但在周默腦中卻如一道閃電般辟開了一條巨大的口子:好一個絕頂聰明的小美女啊,她這是在為自己為何上廁所遲遲不出來找理由哇,這一招不但為自己找到了理由,也從根本可以打消高峰對他的懷疑啊,連這一招都能想出來,周到,好周到哇。
周默一向認為美女無腦,但這個絕色美警卻改變了他以往的看法,這是他第一次佩服一個女人,而且還佩服得五體投地。哇拷,如果誰那麼倒黴一個這麼聰明的女人結婚了,日子肯定不好過哇,一想到這點,不禁為這女警未來的丈夫擔憂起來,可憐的男人們啊,絕不要被她的美色所誘惑啊,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你要想存點私房錢或是找個小三,那看來是門兒都沒有了,可憐!可憐!男人若此,生又何歡啊!
就在周默神經狂想病發作得無藥可救的時候,高峰一馬當先沖過去抱起白蘭,直沖走廊,往一樓奔去。我跟青春痘警員緊跟在他身後。
走到警車跟前,青春痘警員跑過去,一下拉開後門,高峰貓腰進去,我也鑽進去,不一會兒,青春痘警員便在前面開動了發動機,轟隆隆的馬達聲響起,警車直朝國立中央醫院奔去。
街道上的梧桐樹影在晨光中急速滑過,可見車速之快,好在是淩晨,人影稀松,隻有些環衛工人與一些進城賣菜的菜農,所以無車禍發生。
高峰眉頭緊鎖,其間撥打了一個電話,是打給法醫的,讓法醫去現場堪查。除此外,車内一無交談。
約二十分鐘後,車停在了國立中央醫院門口。
在淩晨的陽光中,擺在周默眼前的是一棟魏峨的建築,以大門為中心,呈對稱狀,将隻有六層樓襯托得莊嚴無比。門口兩邊的華表上的丁洋燈還未熄滅,在陽光中現出某種蕭條氣象。
兩名白衣天使已擡着一副擔架等在車邊。周默跳下車穩住車門,高峰抱着女警跳下車,準而輕地放進擔架。兩邊白衣天使往急症室跑去。
高峰長歎了一口氣,眉頭卻依然不肯舒展開。
高峰的秘書盯着高峰,臉上帶着明顯的愠怒。
周默心裡憋着一股笑意,不敢抒發。這個女警也太鬼了吧,把上司玩得這麼團團轉,要是她敢這樣玩我,我肯定會讓她死得很難看。
三個人跨進醫院大門,往急症室走去,白熾燈将室内照得亮堂堂的,冷冷的光打在所有人的臉上,每一張臉都顯得冷冷的。高峰對青春痘警員交待了兩句,那秘書便走到接待台前,低聲說道:“首都警察廳警員,征用電話。”說着青春痘警員将一個名片大小的證件拿了出來,護士一看到證件,臉上的睡意立即消失不見。打開接待台的小門,高峰領着青春痘警員與周默一起走了進去。
青春痘警員拿起聽筒,撥響了總台的電話,然後對着電話說了一個号碼,就把聽筒遞給高峰,一陣嘟音之後,高峰說:“您好,我是警察廳高峰,找白院長。”态度甚是恭敬,看來這個白院長絕不是等閑人物啊。
“白院長,您先别着急,蘭蘭剛才暈倒了”高峰剛說到這裡,電話那頭傳來了連環炮是的說話聲,說的什麼聽不清楚,等那頭聽了後,高峰說:“您先别着急。唉,好的,好的,都怪我沒照顧好她,讓您着急了。”說完電話那頭又傳來說話聲,高峰畢恭畢敬地聽着,然後輕輕地挂斷了電話,似乎生怕驚擾了電話那頭的人似的。
他們三個人坐在急症室旁的長凳上,距離急症室的大門不過四五步遠,急症室大門的上半部分是玻璃,玻璃上寫着“急症室”三個紅色大字,玻璃後的藍色帷幕拉得緊緊的,看不到裡面的動靜,隐隐約約看到一些人影在上面晃動,這明顯增強了等待者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