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連梓篸的嘶吼聲,孟書韻被拖拽進那小路的暗處,像扔穢物一樣被扔在地上。
孟書韻已經感受不到巷中泥路上或尖銳或細碎的石塊了,整個人發懵,她真的要受夠這種女人在外作為軟柿子任人揉捏的處境了。
被丢在牆角的一瞬間她便扭過頭不等他們下一步動手,冷冷道:“爾等在此行兇就不怕惹上不敬律法的禍事嗎?”
“律法?律法是個什麼玩意兒?”那男子身材異常高大,蓄了一臉絡腮胡,眉眼距窄,單眼皮蓋不住他的下三白。他狠狠啐了一口,“那官府的孫子不敢判老子死刑就因為他不是個玩意兒,那律法更不是個玩意兒。”
孟書韻冷漠地看他,她知道他,連帶他這三人都是汴京城野殺了人的死刑犯,應是大理寺存了給黎恪找麻煩的心思才把他們塞了進來。
“黎恪和連梓篸皆是聖人親點判書的重犯,爾等就不怕行至漠北将爾等從嚴再判?!”孟書韻厲聲呵斥道,“到了漠北拿不出人,爾等株連全族都死不足惜!”
那人一點都不害怕,反而笑了起來,“我汴京那些族人不如死了幹淨的好。天高皇帝遠,就算去了漠北發難又如何,不如圖他個一時痛快。”
孟書韻心理猛地一沉,這就是犯人和張大油這等官兵的區别,都不是什麼好想與之輩,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能吓住張大油二人的不一定能吓住他們。
這人說完看孟書韻冷着一張俏臉不說話,露出一個淫邪的笑,那不同于張二鹽那種調戲,而是真真正正面容都猙獰起來了的,“再說,誰說我們是要對他二人做甚的?”
孟書韻明白他的意思了,這一段時間同行,怕不是對他們三人頗有微辭。她不像是黎恪和連梓篸一樣名姓記錄在案,她與黎恪沒名沒份孤身一人,便得承受他們所有的怨憤和不滿:“爾等動手,是想和孟家作對嗎?”
那人嗤笑一聲,好像她說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你自己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我還怕他個孟家不成?”
他一下子就說中了孟書韻一直以來隐隐擔心的,不動聲色地深吸了口氣:“那你就不怕我阿兄來尋你麻煩麼?”
“阿兄?”那人笑兩聲,“你哪來的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