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隊醫考量了傅之揚身體情況,不肯在她的下海征詢書上簽字。她在醫務樓裡發了好大的火,站在隔壁房間吵完架,又灰溜溜推開我辦公室的門。
隊醫老王氣的在走廊鬼叫。
“方棠!你确定她的精神沒問題嗎?老大不小的人了,自己不拿身體當回事!!!”
傅之揚氣不過,拉開門,插着腰也跟着喊,“我活蹦亂跳的,我身體比你好,活的肯定比你久。”
老王氣的發抖,“我!!我給你隊長打電話。”
“打!你别打給隊長,你打給局長,你今天打電話都别想下班。”
我合上電腦,喊她老實進來,“行了!不嫌丢人嗎?”
傅之揚剛罵完人,看起來腎上腺素過高,在房間來回踱步喘着粗氣,“這老家夥比你還會整我。”
“分明是為你好,你明明關節不舒服。”我拿過一摞文件,自顧自的簽字。
傅之揚走到我眼前,伸出胳膊給我抖手,“周末剛陪你打完網球,我矯健的身姿你沒瞧見?”
我點頭,“瞧見了。”
“煩死了。”傅之揚看我沒空搭理她,擺擺手,“走了,你一會幫我和老頭說點軟話,别真的給隊長打電話….”
“明着嘴硬,背地裡慫?”我譏諷她。
“幫我嘛,我請你吃飯。”傅之揚語氣軟着。
我心軟了,“行,那你下午去做什麼?”
傅之揚眼神有些閃躲,“去給科研部新人做初級測試。”
我愣聲停了筆,思考半天把筆扔了,“正好,順路。”
我電話給醫務值班室,将下午的工作向後延順,随後收拾好潛水部的人員信息,套上衣服随她出門。
路過老王辦公室時,我讓傅之揚去樓下等我。
她知道我這是要為老王告狀的事擦屁股,沖我嘿嘿一笑,一溜煙跑了。
我推門進去,恰巧碰到老王拿着手機怨聲載道。
我朝他伸手,讓他把手機給我,我來和領導說。
老王不情願的交出了手機。
我拿過手機看了眼他的備注,是傅之揚的直屬領導,他給小傅留了面子,沒真的捅去大領導呢。
我把手機貼在耳朵上,電話傳來一陣敷衍的安撫。
“我是方棠。”
“哎呦,方少…醫生”
捏着眉頭不想多客套,我喜歡有話直說,“傅之揚不适合去給新人做潛水測試,你換個人。”
“啊?!”
對方似乎沒反應過來,嘶哈兩聲, “老王說她減壓病厲害真事?我看她報告上也沒多大問題,咋還不讓下水?”
出于保護傅之揚的隐私,我不想讓其他人聽見這通電話,于是帶着老王的手機走出辦公室,站在走廊窗戶邊往下望。
傅之揚坐在石階上玩她的手表。
“她身體沒安全問題,但她不适合帶人下潛。”
“哈哈哈方醫生,人家以前是教練,世界冠軍,我們這老潛水員遇到問題都得和她交流,你逗我玩呢。”
我提醒他,不要忽視我的勸告,“她已經拒絕過你很多次。”
“…..是小傅跟你說的?”
盡管這是我預判的,但我隻能說,“對,她和我說的。”
“這是工作拒絕不了,況且我手上沒人,但凡我手上有人,也不至于為難一個小姑娘。”
老王的破手機通話久了有些燙手,我不滿的皺眉,“李帆同志,我可沒跟你說笑。”
他在部隊軍職比我低,雖然這麼稱呼一個三十多歲的小領導難免尴尬,但我覺得沒什麼問題。
“你換個人,肯定帶的比她好,”我仍舊還是那麼喜歡玩賭局遊戲,“不信你現在去翻,她帶訓時的測試成績很差的。”
他定是覺得我在胡扯。
我勸降搬的開口,“李帆,你們明明有自己的訓練教官。所以這她最後一次下水帶訓。”
對方的話被我堵死,在電話裡沉默。
“還有,女宿舍樓該做防水了,前些天下雪,傅之揚廁所跟那水簾洞一樣。”說完我才想起,自己已經不在部隊半年之久了,指手畫腳的行為有點過分,“害我上廁所淋了一身水。”
“….”
我想起傅之揚交代給我的正事,“今天王醫生就是被她氣急了,老王不想擔責,小傅着急下水,就這麼大點事。我安撫他倆這算幫了你大忙,改天請我吃飯。”
他無奈的笑笑,“行。”
傅之揚等的正無聊,用手去摳地上的髒雪捏了個實心球,我關上走廊的窗戶說了句:“挂了。”
把手機還給隊醫,我下了樓,
傅之揚老遠看我走來,起身快速退了一步。
我看穿了她臉上的鬼笑,藏在背後的手,但我沒躲開,假裝不知道她無聊的頑劣。
畢竟她答應了我的條件,那我自然做解救她的人。
“看招!”
她舉手将雪球揮出,毫不留情地砸在我的外套上。
我表演吓了一跳,随後伸手指向辦公室的窗戶,“我和你領導打完電話就卸磨殺驢是吧。”
傅之揚仿佛忘記了一會自己要去給新人訓課,不屑地朝我吐舌頭,“有本事打我。”
“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