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交加,電閃雷鳴,狂風呼嘯着裹挾殘枝飛向天空,冰冷的雨水順着唐洢灼脖頸流下,浸濕衣裳,風一吹,冷得刺骨。
“呵呵,别哭哭啼啼的,晦氣,能為月白捐獻腎髒是你的榮幸。”
伶舟鶴語氣輕蔑帶着一絲嫌棄,身着黑色風衣陰鸷望着跪在水窪裡的女子,仿佛她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玩物。
唐洢灼掙紮着擡起頭,雨水擊打在眼上,朦胧一片看不真切,她執拗的拽着男子的褲腳。
瘦削蒼白的雙手滿是針眼,混雜着泥水,染髒了男子的高定西裝,“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為什麼要這麼對你?”男人仿佛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輕嗤了一下,“要怪,就怪你運氣不好。”
“對了,再告訴你一件好消息,前幾天伯父伯母在醫院搶救無效,已經死了。很快,你們一家就要團聚了。”
聽到這個消息,跪在地上的少女終于克制不住,從地上躍起奮力撲向男子,帶着孤注一擲的悲憤。
還未接觸到男子她就被身旁的保镖武力壓制,全身浸泡在泥水裡,腰腹的傷口疼的發麻。
唐洢灼眸子赤紅,雙拳攥緊,不顧尖銳的指甲刺入手掌,顫抖的聲音發出最後的悲鳴,嘶啞的喉嚨配合身後的雷電,仿若惡鬼降世,
“伶舟夜,若是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啖汝之肉,食汝之血,把你加注在我身上的東西一一報複回去!”
“轟隆”一條巨雷從空中直直劈下,把唐洢灼從夢中拽出。
她尖叫着慌張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匆忙掀開腰部的衣服往裡看去,直到見到光滑幹淨的皮膚,沒有夢裡蜈蚣蜿蜒似得疤痕,這才松了一口氣。
随後她失去力氣地癱倒在床上,看着窗外搖曳的海棠陷入了沉思。
剛才,她恍惚間作了一場夢,夢裡光怪陸離的畫面擾的她腦子暈乎乎的,煩躁的握緊拳頭錘了錘額頭,想把那些壞東西全部趕跑。
夢中的她在二十三歲的時候,一個名叫墨以的娛樂公司橫空出世,它擠占市場,吞并中小公司,高超的經營方式讓它在短短幾個月就成為了龍頭企業。
一山不容二虎,這是從古至今的道理。
于是,作為原先的老大哥------君雲公司------唐洢灼家的,就這麼凄慘的破産了。
唐父唐母辛苦一生的心血被毀,氣急攻心一病不起,家裡的大事小事都落在了唐洢灼身上。
沒了以前的光鮮亮麗,為了掙錢治病,她被迫淪為了霸總的白月光替身,挖心挖腎,獻血捐髓,最後慘死在一個雨夜中,甚至都沒人給她收屍!
夢境中的場景曆曆在目,她甚至還記得冰冷光滑的手術刀劃過皮膚的觸感,一想起來她就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老天爺,想我二十多年兢兢業業的吃喝玩樂,算下來确實花了不少錢,但也沒必要這麼報複我吧?”
唐洢灼欲哭無淚,抱着床上的玩偶喃喃自語。
哎~不對,她擦了擦眼淚,轉念又想。
這會不會是老天爺給她的提示?
也就是說,隻要她把墨以公司搞破産,在它還沒發展之前就扼殺在搖籃裡,那她家不就不會破産了?後面的事情就更不可能發生了。
說幹就幹,唐洢灼托人打聽到,現在的墨以公司就是個快要破産的小公司。
不過,哪怕快倒閉了,它依舊在招人,這也給了唐洢灼幹壞事的機會,投上簡曆等待面試時間。
雖說她天天吃喝玩樂,但也是正經A大畢業的,這種小公司肯定不會錯過她這種人才。
到了面試那一天,唐洢灼特意起的很早,随便吃了幾口早飯,跨上包開着她車庫裡的粉色阿斯頓·馬丁就上路了。
不巧的是唐洢灼正好趕上了早高峰,那一眼昂不到盡頭的車隊看的她心裡發堵,時不時看一下表,恨不得給車裝兩翅膀飛過去。
好不容易一點一點終于挪動到了墨以公司的門口,一看手表,得了,面試果然遲到了!
唐洢灼還沒走進公司,就見許多面完試的人從公司裡陸陸續續走出來,她急匆匆往裡趕,正好和收拾完的hr迎面相撞。
唐洢灼樂呵呵的迎上去,摸着她的手聊家常道:“您就是面試官吧,長得好漂亮,這皮膚真細膩,看着比我都年輕,真是事業有成啊。”
誇誇大法,俗稱戴高帽子。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被别人誇臉上有面,要是有什麼請求一般也不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