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最後一縷陽光,穿透層層疊疊的黑暗,透過窗簾到達伶舟鶴的眼角。
他淺淺動了動床邊的手指,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往左手邊看去,唐洢灼正趴在床邊睡得正香,不知做了什麼美夢,樂呵呵傻笑着,口水不受控制,順着嘴角緩緩流下。
伶舟鶴寵溺的笑了笑,伸手擦了擦她的嘴角,又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目不轉睛的盯她的睡顔,不想打擾這一時的安甯。
“嗯~”唐洢灼動了動胳膊,掙紮着像要醒來的樣子,額頭上被胳膊壓的紅印子明晃晃的挂在上面。
原本要裝睡的伶舟鶴徹底裝不下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聽到笑聲,唐洢灼昏沉的腦子瞬間清醒,不滿的瞪了他一眼:“笑什麼笑,都把自己弄到醫院來了,你還好意思笑!”
伶舟鶴聽完唐洢灼的話,嘴角立馬垂下,眼尾下壓,也不笑了,隻委屈的盯着她,像個被欺負的小媳婦。
“我……”
“說說吧,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的,還欠了一大筆錢。”
她抱着胳膊,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伶舟鶴顯然不想告訴她,支支吾吾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氣的唐洢灼一巴掌拍上他的頭:“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别磨磨唧唧的,快說!”
那些人都是伶舟鶴自己雇的,他肯定不能說實話,就睜眼說瞎話:“就是公司的一個陳年舊債,原本想着等公司盈利了就還,結果沒想到他們不願寬限。”
“公司不是早就盈利了?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哪有,上次你買那個地皮花光了公司的錢,一些債務還沒來得及還。”
“呵呵……行吧,你實話告訴我,你還在外面欠了誰的錢,我一并給你還了。”
唐洢灼非常大方的甩了甩銀行卡,嘴硬道:“你千萬别多想,我就是害怕要是有人再來要債,不小心傷了你這張臉,這次幸虧沒傷到。”
伶舟鶴摸了摸側臉。
“你……包養我是因為我的臉?”
“當然啦,這張臉顔值這麼好看,研究學家表明,看美好的事物可以長壽,我這是在養生……”
唐洢灼後續說了什麼,他完全沒聽到,隻聽到了他在意的詞語。
果然,她果然喜歡他的臉,因為和她愛的某個人長得很像嗎?
要是唐洢灼能聽到他的想法,一定會忍住想打開他的腦子往裡看,并大喊:“少年,不要給自己亂加戲,這個世界不是誰都有白月光的!”
唐洢灼看他也沒什麼大礙,準備回家洗個熱水澡休息休息,邁開腿準備往外走。
伶舟鶴一把把針頭拔了,急沖沖的抓住她的手腕,語氣慌張又可憐,帶着一絲沙啞:“你要走了嗎?”
她轉過頭下意識往他手上看去,針孔處還往外一滴滴流血,氣的太陽穴的青筋直跳,一把摁到床上,摁鈴讓護士來重新紮針。
“你們家屬是幹什麼吃的,怎麼看的病人,還讓病人把針頭拔了,這也太不在意自己的身體了。”護士邊紮針邊教育。
唐洢灼老實站在旁邊,不斷點頭,“是是是,我們做家屬的不對,絕對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了,我保證。”
護士擡頭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伶舟鶴,像是知道了一些什麼,“行了,病人醒了,家屬可以買點東西給他吃,忌辛辣刺激生冷食物,其他均可。”
“謝謝護士,我馬上就去買。”
“傷筋動骨一百天,他肋骨都斷了,可得給他好好補補。”
護士叮囑完唐洢灼就走了,她任勞任怨的去醫院食堂打包了一份雞湯和幾個青菜,提溜着進了病房。
伶舟鶴雙眼暗沉,沉默注視着針頭,思索是再拔一次去找她,還是乖乖在這裡坐着等她。
“我回來了。”
他的眼鏡霎時變得锃亮,渾身都充滿了生機,臉上甚至能開出花來,笑着就要幫她接過來。
“你一個病人,乖乖坐在床上吃就好。”
她把飯菜給他放到小桌子上,又遞給他一雙筷子,準備看他吃完就回去睡覺。
結果伶舟鶴坐在那裡遲遲不接筷子。
“嗯~怎麼不接筷子?”
伶舟鶴像模像樣的動了動左胳膊,委屈巴巴道:“左手不好夾菜,我想你喂我。”
頭一次見帥哥撒嬌,唐洢灼的全身就跟被電過一樣,酸酸麻麻的,“看在你撒嬌的份上,那好吧。”
她舀起一勺雞湯,溫柔的吹了吹,遞到他嘴邊。
伶舟鶴眼睛也不眨,就這麼看着她,她喂什麼就吃什麼。
他的視線太過灼人,整個病房的氣氛也越來越尴尬。
為了緩解氛圍,唐洢灼打開了病房裡的電視。
電視裡播放的是财經新聞,主持人穿着白色西裝,用流利清晰的語言向觀衆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