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蓮苑的小二笑眯眯地将孫卓詩與其他幾位同行的學子領進了葉柏鶴與嬴沉依所在的亭台之中。
見衆人都已到齊,葉柏鶴便吩咐小二可以奉上美酒佳肴了,随後大家圍坐在石桌旁。
衆人坐下來後方才注意到坐在葉柏鶴身旁的嬴沉依。
此番,孫卓詩沒有說話,反而是胡春陽,他與幾個同行的學子又開始嬉笑道:“哎呀,葉公子這次喝酒又帶着你的貼身~書童呀!”
“我們這幾個,可真是羨慕葉公子有個長的好看,又聰慧的書童。”
“是啊是啊,為什麼我家的書童又蠢又笨,除了聽話,就沒有别的優點。”
面對衆人的嬉笑,葉柏鶴沒有做過多回應,而嬴沉依也隻是對着衆人微微一笑,并未言語,顯然對此早已習以為常。
不多時,美酒佳肴已經擺了滿滿當當的一桌,衆人随即動筷開始用餐。
葉柏鶴這一日沒怎麼進食,早已饑腸辘辘,他也開始吃了起來,而一旁的嬴沉依早在逛街市時吃撐了,雖然已經吃不下,但她還是喝了一碗湯。
孫卓詩還在擔憂着,他知道葉柏鶴對嬴沉依很是維護,生怕會有哪個沒眼力勁的家夥去支使嬴沉依,幸好無事發生,他懸着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這時,旁邊便傳來了一道清朗的聲音。
“既然是詩酒局,怎麼能少得了詩呢?正所謂,有酒必有詩,無詩酒失雅,無酒詩無神。”
這一位發言的學子,正是他們的同窗之一,趙府的趙衍。
趙家世世代代都是書香門第,趙公子更是學識淵博,才華橫溢,是書院先生眼中的出類拔萃之輩,亦是别家父母心目中的模範佳子。
他見衆人已經吃得半飽,但酒杯還沒怎麼動過,方才開口說道。
孫卓詩搖晃手中的折扇提議道:“單單吟詩豈不太過無趣,不如大家一起來玩飲酒令如何?”
“我覺得孫兄的這個主意甚好。”
“這個玩法頗有趣味,我也覺得甚是可行。”
衆人紛紛發言,皆表贊同,孫卓詩轉而望向葉柏鶴,詢問道:“葉兄,不知你意下如何?”
葉柏鶴:“甚好。”
随後,孫卓詩便吩咐小二取來抽簽筒,他手持抽簽筒開始闡述玩法規則:“咱們每人輪流随機抽取一支酒令簽,一支簽,一首詩,簽子所有之字,所吟的詩必須含有此字,如若吟不出詩,或是吟錯了詩,那便需罰酒一杯。反之,若是成功吟出符合要求的詩,那便可免去罰酒,接着輪到下一位抽取,如此往複進行。”
“既然這個主意是我出的,那便由我先來抽吧。”孫卓詩豪邁地說完,便從抽簽筒中抽出一支竹簽,他湊近仔細瞧了瞧,“簽上寫的“酣醉”兩個字。”
孫卓詩想了想,緩緩吟誦:“星河漫漫月沉時,酣醉躺卧溪之畔;頭昏目眩飄然去,水波渺茫心自安。”
胡春陽驚歎不已,啧啧稱奇道:“孫卓詩,你是不是背着我們偷偷下功夫了?”
“你這話可不對,我一直都很用功的好不好。”孫卓詩滿臉得意的笑着,随即将抽簽筒遞給了趙衍,“趙公子,該你了。”
趙衍随手抽了一支簽,簽上寫着“明月”二字,他飽含深情地吟詠起來:“高樹巍峨矗立夜,明月皎皎映天穹;林風輕拂葉聲細,月色融融情韻濃。”
衆人仿佛被他的吟誦所打動,紛紛拍手贊歎:“趙公子,好詩,好詩。”
“承讓了,承讓了。”趙衍謙遜地将抽簽筒遞給了胡春陽,客氣道,“胡公子,接下來輪到你了。”
胡春陽早已迫不及待,從抽簽筒中迅速抽出一支簽來,他并沒有即刻查看,而是雙手合十,将簽子緊緊夾在手心中間,閉目許願,祈求能抽到一個簡單點的題目。
孫卓詩瞧見胡春陽的這番舉動,忍不住調侃道:“胡春陽,你快點兒呀,大家可都眼巴巴等着你呢,你到底行不行啊?要是磨蹭太久,可就得罰酒一杯了哦。”
“别催了,有吃的還封不住你的嘴。”胡春陽瞪了孫卓詩一眼,他随即緩緩攤開手心,瞅了瞅簽上的題目,不禁啊了一聲,“怎麼我的就一個“淺”字啊?”
趙衍笑道:“不好嗎?一個字的題目多簡單。”
說實話,其實對胡春陽來說,不管幾個字都挺難費勁的。
胡春陽磕磕絆絆地吟了出來:“書知需時才知淺,此酒我飲亦無妨;奈何才疏學又淺,一句驚歎行四方。”
趙衍問道:“胡公子,你方才所吟誦的那首詩是哪位詩人的佳作?”
胡春陽說道:“趙公子,你沒聽過吧?”
趙衍點了點頭。
“沒聽過那就對了,那首詩可是我即興發揮的。”胡春陽說罷,他将抽簽筒遞給了葉柏鶴,說道,“請吧,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