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好的。”盛道桉抱住銅鏡,點了點頭。
楚宜起身上了樓,過一會兒,盛道桉突然想起方予身上有個天魔附體的事,于是也起身上樓找他。
走進書房,正在查資料的楚宜,推了推眼睛,扭頭看向她。
“師父,”盛道桉喊了一聲,斟酌了一下,開口道,“我之前用那面鏡子,看到方予身上有很多魔氣,而且他頭發白了,我就覺得特别像之前我們封印失敗的那個天魔……”
楚宜歎了口氣,思量再三,隻說:“道桉啊,這個男生師父也見過兩次,他身上有魔氣不假,但是也不是隻有魔氣,這并不能代表他最終是魔。是神還是魔還不能下結論。”
“你們倆之間是有緣分在裡面綁着的,我看他根骨不錯,或許是個上根器也說不定。”
楚宜繼續說道,“師父希望你們能夠在一起友好相處,你呢争取把他拉到咱們這邊來,聽明白沒有?”
“……”
盛道桉蹙着眉頭,嘴角下拉,小臉像刷了層漿糊般地緊繃着,看上去有些懵……
不是再說方予身上有魔氣,可能被附體嗎?怎麼變成讓她把人拉入夥了?
小徒弟心裡嘀咕什麼,楚宜當然無從得知,也無所謂,轉身繼續查那面鏡子的資料。
楚宜級别較高,上面給的權限也高,有些東西,别人是查不到的,但是他可以。
“道桉,你那面鏡子叫尚方鏡,也叫天道鏡,可以看前世今生,知曉因果,裡面還有一道強大的防護法陣,用來護身也不錯。”
回到盛家,盛道桉本來想睡覺,可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滿腦袋都是楚宜和他說過的話,一遍又一遍。
是神是魔,未可知……
拉到他們這邊來……
尚方鏡,前世今生,她的前世今生……
方予,越阡,君嶽……
她閉上眼睛,就是那個白發金瞳的魔族太子殺紅眼的樣子,已及尚方鏡裡最後的那幕。
那是墜落深淵的視角,飛掠上方的玄甲白發少年,發絲飛揚,他回頭俯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那樣絕色又那樣涼薄。
盛道桉睜開眼,看着天花闆,靜靜思索了一會兒,然後吐出兩個字:“仇人。”
困擾她的問題想清楚後,盛道桉利落的拿出手機,給方予發了句:【我覺得我們不适合做朋友。】
然後把方予删了,很快就睡過去了。
韓家的宴會很快到了,那天,盛道桉穿着那身不合身的紫色禮裙,跟着盛家人踏入了這個金碧輝煌的宴會廳。
至于為什麼沒有聽封栀魚的話,改一下腰身,她倒是去裁縫店問了,但是人家裁縫店見是禮服,要價二百五。
一向一貧如洗的盛道桉舍不得這兩張半人民币,索性不管了。
這場宴會是韓家獨生女韓淺伊的十八歲生日宴,來的也都是些豪門權貴。
盛書禾剛來時就去找她的好姐妹們了。
白文湘帶着盛道桉在宴會上走來走去,一邊應酬,一邊把盛道桉是盛家剛找回來的親生女兒,是盛書禾的孿生親姐妹的“事實”與這些外人說道。
見差不多了,白文湘自然是不再樂意在宴會上帶着這個拖油瓶,随意給她指了一個角落,讓她去那裡呆着去。
盛道桉也不喜歡跟在她屁股後面跟這個人攀談兩句,又跟那個人假情假意兩句,能找個地方坐着,把時間熬過去,她自然是求之不得。
盛道桉坐在角落,面前是各式各樣的小蛋糕,看上去很好吃的樣子,她端起一個嗅了嗅,又皺着眉頭把蛋糕放下了。
這些小蛋糕加了吉林丁,而吉林丁是用動物身上的膠原蛋白做的,其中多是牛骨提純,他們修道之人不能沾牛肉的。
若是不甚吃下去,輕者丹苗灼燒焉巴,重則丹苗死掉。
所以,這小蛋糕她再想吃,她也不能吃。
“啪”一聲,一個蛋糕突然拍到了她的臉上,一下子,她鼻子、嘴唇、臉盤都糊了不少奶油。
盛道桉抹了一把嘴上的奶油,奶油的甜膩,已經有絲絲縷縷順着她的食道滑下去。
她擡頭看了一眼面前的滿臉都是高傲與惡劣的三個女人,二話沒說,拎起裙擺就往衛生間跑。
推門,打開水龍頭,不停地漱口吐水,此時臍下三寸已經有灼燒感。
不得已,她直接開始扣嗓子眼,從不哭的她,也有些生理性的眼尾泛紅。
衛生間門被打開,那三個女人環抱着雙手走進來,皆是來者不善的樣子。
“這就是你那個雙胞胎姐姐?裝得一臉無辜樣,看着就煩。”為首的女生撩了一下頭發,上下打量着盛道桉,一副不屑的樣子。
她就是這場宴會的主人公,韓家千金韓淺伊。
“我姐姐從小在山裡長大,沒見過什麼世面,淺伊你就别生她的氣了。”
盛書禾是個老綠茶了,可以和小姐妹一起搞這個盛道桉,别提心裡多高興了,偏偏嘴上還要裝模做樣的攔一下。
“這死丫頭以為她是誰呀?竟然敢搶你的婚約!誰不知道那是你爺爺給你定的,你和萬霖從小就是青梅竹馬,她憑什麼橫插一腳說搶就搶?”
萬霖兩年前車禍成了植物人,不過萬家人一直封鎖着消息,除了極少數人知道這件事,大多數人是不知道的。
萬家對外的說辭一直是萬霖在國外留學。
“你就是太善良了,就這樣了還要幫她說話!”
另外一個女生是黃家的,脾氣也火爆,剛剛就是她把蛋糕砸到盛道桉臉上的。
盛道桉此時看上去特别狼狽,她吐掉漱口的水,轉過頭來瞪着三人,冷冷問道:“說夠了嗎?”
盛書禾看着她的眼神,有些人發憷,畢竟,她是知道的,盛道桉力氣大會打人,這要是打她怎麼辦啊?
于是她開始讪笑着安撫盛道桉幾句,無非就是什麼:“姐姐别生氣,大家也是太氣憤了,我們把誤會解開就好了,大家也都不是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