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肚子,奇怪,今天怎麼會這麼餓?
想吃肉……
突然,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幹草地下傳來。
盛道桉順着聲音看過去,是田裡的老鼠嗎?
她走過去往地下刨了幾下,挖出個什麼框框的一角。
這是什麼東西?
她跪在地上,兩隻手飛快的挖,沒一會兒,就把東西刨了出來——一幅糊滿泥土的油畫。
掂了掂手裡的分量還挺重,感覺比她還重一點。
盛道桉不是什麼懂藝術珍惜藝術的人,她抽了一把旁邊的幹草,折了折,就拿着擦這幅畫上的泥。
“啊啊啊啊疼疼疼!住手!”一陣尖叫從畫裡穿出。
驚!
盛道桉連忙放手。
油畫掉下去,“砰”一聲,磕到了盛道桉劃地圖的石頭上。
“啊!”油畫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盛道桉用腳碰碰它:“你是什麼妖魔鬼怪?為什麼要大呼小叫的吓唬我?”
“……”
天地良心啊,它那是大呼小叫嗎?那拿稻草擦它,跟用鋼絲球擦臉有什麼區别,它都疼死了,還不能叫出聲嗎?
“老實交代,”盛道桉蹲下來,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這幅畫稍微幹淨點的地方,一幅不好惹的樣子,威脅道,“不然我就把你當飛镖投出去。”
跟他們一樣偷偷摸摸的躲在這種地方,還把自己給埋了,這東西或許跟那些器官不是一夥的?
或許它會知道一些他們不知道的東西。
隻是之後任盛道桉怎麼威逼利誘,這幅畫沒有在發出丁點聲音。
方予回來的時候,剛好卡在半個小時的最後一分鐘,隐身符在他鑽入破棚子時失效。
他進來後背靠在幹草上,滿頭大汗的喘了幾口粗氣,在發黴的氣息味吸入,又閉上嘴。
“讓你久等啦。”
“沒有,你很快的。”盛道桉擡頭朝方予笑了一下,露出潔白的牙齒。
方予愕然,笑出聲來,然後注意到她旁邊靠着一個髒兮兮的畫,随即詢問了一下。
“噢,”盛道桉恍然想起這個東西來,“土裡挖出來的,它會說話,但是它現在在裝死呢。”
油畫:裝你妹啊,就不能當她死了嗎?
方予點點頭:“那我們把它帶上,說不定有用的到的時候。”
裝死的油畫:你妹的!就不能把她當個屁放了?
兩人也沒在浪費時間,開始總合雙方信息。
“萬霖的位置在我的西南方,我剛剛去看了,大概兩公裡的位置,有很多單層建築,并且都是正方形的,這些建築群有都集中建在一個範圍内,是有很高的圍牆的,我看了一下總的有八個門。
“而且這八個門前都有各種各樣的器官在看守和巡邏。圍牆裡面也有器官巡邏。我看了一下,其中有一道門,是一對腦子在看守,我覺得我們可以從它們入手。”
方予在拿着一隻樹枝,在另一塊地上一邊畫地圖,一邊講解。
盛道桉提出疑問:“為什麼要從這對腦子這下手?”
“我觀察過,這對腦子表皮光滑,沒什麼褶皺溝壑,這說明它們應該無法思考複雜的問題。”
比較好忽悠。
“噢,這樣啊,”盛道桉思考了一下,乖巧的給他比了個大拇指,“你好聰明。”
好生硬的誇獎。
方予哭笑不得,不會誇就不要勉強啊!他都忍不住想,哪天盛道桉會不會給他來一套“棒棒棒,你真棒”的小連招。
确定好路線,兩人鑽出破棚子,一路偷偷摸摸狗狗祟祟的往西南趕。
之前給方予的那張隐身符,是她唯一的一張,所以他們現在的狀況跟裸奔差不多,沒有裝備隻能憑人品硬抗了。
總算有驚無險的到了“光滑大腦兄弟”看守的方形建築附近,兩個人蹲在樹上暗中觀察。
方予提議:“我先下去,看看能不能套話,你在這見機行事。”
盛道桉搖了搖頭,堅持要自己下去,她雖然現在時不時地就炁堵,筋脈不通,但她也是從小煉體的,身手矯健又有點經驗,怎麼着也應該是她去嘛。
“放心吧,我會注意安全。”方予說罷就從樹上跳了下去。
“诶?”盛道桉伸手沒拉住他,看着他的背影,小聲喊了一句,“小心呀。”
方予回過頭笑着朝她揮手示意自己沒事,然後貼着牆壁走。
鐵門旁的燈亮着,兩個腦子蹦來蹦去,它們都隻有一隻眼睛,此時正左右掃射。
直到兩隻腦子朝相反的方向巡邏去。
方予瞅準時機,一把撈起這隻自投羅網的大腦,剛準備忽悠忽悠,大腦中央那顆眼珠子瞳孔緊縮,猛烈的轉動起來,它突然尖聲大叫,吓了方予一跳。
“卧槽!它哪來的嘴啊啊啊啊啊???”
它或許不會思考,但是它會尖叫啊!
方予人都麻了。
說是遲那是快,盛道桉當即從樹上跳了下去,單手掄着油畫,砰一聲砸在尖叫的腦子上,頓時腦漿四濺。
油畫:“啊啊啊啊yue~~~~”
糊了一身白色黏黏糊糊的腦汁的油畫沒忍住嚎出了聲。
太惡心了太惡心了!
光滑大腦聲音是熄火了,背後又再次傳來一模一樣的尖叫聲,緊接着是更多的尖叫聲。
越來越近!
為首的是“光滑大腦兄弟”的另外一位,它的眼瞳一片血色,頭頂嘎嘎冒煙,看上去特别生氣。
它帶着許許多多的大腦、大腸、肺腑……齊齊吼叫,聲勢浩大的追過來,震的人耳朵嗡嗡作響。
盛道桉立刻轉身,拉着方予飛速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