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這死啞巴還真命大,都已經沉塘了還能從那籠子裡逃出來,要不是張家兩兄弟去砍樹,在林子裡逮到她,就讓她逃啦。”
“這小啞巴真有兩下子,前有周二少爺特意派人來買她,然後又聽西村那個打獵的說這丫頭林子裡還藏着個情哥哥。”
“可不是嘛,聽說那獵戶的大女兒在周家做事,這不就讓周家知道了嘛。”
“聽說那個二少爺氣的不輕,都不要董大牛家退錢,就要這小啞巴沉塘,誰知道大家都看着她被董大牛打的半死,然後被綁着關進籠子裡,籠子還綁了那麼大的石頭,她居然還能逃出來。”
“行了行了,”一個婦人從屋裡出來,一臉不耐煩,“都看什麼熱鬧呢?張家那兩死小子把人擡回來做什麼?這啞巴死了不就成了,你們愛扔哪就扔哪,擡回來做甚?成心找我老董家晦氣呢?”
這婦人便是小啞巴的繼母董劉氏。
董劉氏說完,又轉身進屋,一副嫌棄的表情:“誰擡來的誰擡走,都散了散了!”
“汝等,走不得了。”一道低啞的嗓音從後方傳來。
四周七嘴八舌議論戛然而止,衆人紛紛轉頭,君嶽一步步朝中間走去。
由于他氣勢太過陰沉,周身氣壓極地,衆人隐隐腿軟頭重,四肢僵硬,有要下跪的沖動,不自覺的就給他讓出一條道。
他走近,蹲下,附上她瞪圓的眼睛,用自己的外裳裹住屍體,蓋住她面目全非的臉龐,把她抱起來。
此時,人群中有人硬着頭皮問了句:“你是誰?你就是小啞巴的那個情郎?”
君嶽看向那人,面目陰冷至極,一言不發,下一秒那人頭顱爆裂開來,隻剩個沒有頭的軀幹站在人群中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殺人啦殺人啦!”
霎時驚恐聲四起。
有人尖叫着癱軟在地,有人拼命往遠處躲去,有人大喊救命。
“快報官,這人是妖怪。”
“快抓起來,抓起來啊,殺人啦!”
......
一天時間,山腳下的那個不起眼的村子,成了一片火海,火勢洶湧蔓延至整個鎮子。
奇怪的是,這山腳的火卻怎麼也燒不上山。
密林裡,墨黑色錦衣的男子靠着樹杆坐在地上,懷裡抱着屍體正在被烈火燃燒。
天魔儲君,道行高深,自然是不怕火。
他看着懷裡火焰包裹的女子,心緒不明。
小啞巴,相識一遭,此地穢污不堪,葬不得你,吾也不願你葬在此地……
碧玉年華,歸于煙塵…!
隻在那人懷裡留下一捧白灰。
現實裡的盛道桉,躺在樹枝上拿着尚方鏡看,看到這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挪了挪躺僵的身體,繼續看。
好長啊,這要看到什麼時候?
這些跟她命格有缺,元神不能合一有什麼關系?
但是大師父說,這面鏡子是有緣仙師賜予她助她突破瓶頸的,就好比是上面有人幫她作弊了,要她好好看認真看。
那就好好看嘛,能倍速麼?
而方予那邊就沒這麼好過了。
此時的方予倒在浴室的地闆上昏迷不醒,雙眼緊閉,額角是密密麻麻的細汗,整個人看上去無比狼狽。
魔骨說他們那日并未完全融合,方予的神魂在排斥他,因此隻融合了一部分而已。
或許是這次在小空間,無能為力的感覺給他打擊太大了,再加上,他也想知道自己和盛道桉,前世到底有什麼糾葛,便答應與他的魔骨融合,隻是其中滋味确實不好受。
魔骨也有不解,分明是上古天魔,他何時成的神呢?
方予四肢百骸都鑽心剜骨般疼痛,但他更多是沉溺在那些陌生又熟悉的記憶裡無法自拔。
他之前總做夢,有過零星破碎的記憶,而現在,這些記憶是那麼的清晰,仿佛就發生在昨天。
……
天降甘霖,綿延火海霎時熄滅。
“沁陽、沁熒。”為首的女子吩咐道。
兩位小童俯身作揖,稱“在”。
“火已熄,救人,亡者則超度。”
“弟子得令!”
兩人領命而去。
一道剛勁掌力破空打來,盛道桉微微側身避開,這道掌力霸道,卻沒那麼大的殺意,反而像是試探。
盛道桉擡眼看向眼前不知何時出現的君嶽,他好像眼眶有些紅潤,衣袍也有些淩亂皺褶,那雙金色瞳孔緊縮,一瞬也不動的盯着她看。
“為何縱火?何以置此一處凡民于死地?”盛道桉皺眉質問道。
君嶽薄唇微張卻不言語,他默默上前,擡手撫摸她的臉頰,在盛道桉驚愕的眼神中不管不顧的纏吻了上去。
唇齒交纏間,盛道桉的腦海裡“嗡”的一下炸了。
這種強吻是毫無技巧性,甚至是蠻橫無理的,他的唇很涼,卻又柔軟,似乎帶了點香味,還有絲絲苦澀的鹹味。
盛道桉的嘴唇微張,被堵得一愣,随即伸出手推搡他,但他抱得很緊,盛道桉根本掙脫不開,隻能緊閉着眼睛狠狠的咬回去。
當腥甜的血液充斥兩人口腔,他任然不願放手。
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