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不想看到你受委屈。”
韋雲安樂觀道:“沒有委屈,皇後娘娘和母親對我都很好,慶王殿下也是,隻是我自己糾結而已。”
“既然這樣,那我也直說了。”裴聞卿擔憂道,“王府規矩繁多,枷鎖重重。他是王爺,身邊自然不會隻有你一個人,他今日能對你上心,明日也會對别的女人上心,我很擔心你往後的日子。”
韋雲安看着他,笑道:“是男人都會三妻六妾,誰都一樣,我早就看開了。”
“至少我不會。”裴聞卿脫口而出。
兩人相視一眼,隻是一眼,便又轉頭各自看向其他地方。
韋雲安道:“我從不後悔與你相識一場,也不會後悔今日的決定,你不用再勸了。”
裴聞卿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夢醒時,他便告訴自己,已經将眼前之人放下,可如今又眼睜睜看着她重蹈覆轍,還是忍不住心疼。
他情不自禁捂上隐隐作痛胸口,告訴自己無論如何,這一世都會拼盡全力守護好她。
算是彌補前世犯下的錯,若還有一世,他一定不會将愛人拱手相讓。
這輩子,所有的罪就由他來承擔吧!
韋雲安緩緩道:“子賢,忘了我吧,我們之間根本不可能。”
元宵節那日,就算裴聞卿如約而至,也改變不了什麼。
裴聞卿心中還有一個疑慮,“你兄長的事情,他都跟你說了嗎?”
韋雲安點點頭:“都說了。兄長忠君愛國,戰死沙場是榮譽,怎能将他的死怪罪到他人身上。”
“那就好,我擔心他瞞着你,日後你們因此心生嫌隙,從而辜負你的一片深情。”
沙沙落雪聲,茶壺咕噜作響,四周甯靜而祥和。
“别總說我的事情了,說說你的事情。”韋雲安突然想起來,好奇地問道,“你和謝家的沈娘子是怎麼回事?快說來聽聽。”
“怎麼突然關心起她的事情來……”
怎麼誰都要問他關于沈舒幼的事情,他對那個女人真的毫無興趣。
韋雲安興緻勃勃道:“郡主與謝夫人是故交,又是親眼看着她長大,想必是十分喜歡她。”
李氏打心眼裡不喜歡韋雲安,整日舞刀弄槍,沒有一點大家閨秀溫婉可人的樣子,不适合當相府兒媳。
最主要是她一直覺得是韋雲安帶偏了裴聞卿,害自己兒子沉迷于男女女愛,不思進取。
裴聞卿娶她,百害而無一利。
“我可沒有喜歡她。”裴聞卿斬釘截鐵道,“我一直都把她當妹妹看待。”
韋雲安噗嗤一笑,道:“認我當妹妹就算了,怎麼把她也當妹妹,你幹脆把天底下的女孩子都認作你妹妹好了。”
裴聞卿溫聲道:“我母親說的那些氣話,你千萬别放在心上,她沒有惡易,隻是心直口快罷了。”
韋雲安展顔笑道:“我從來不會多想什麼,隻當你和我是有緣無分。”
兜兜轉換,兩人又聊起兒時的事情來,一切好似近在眼前,一轉眼又轉身即逝。
“話說,你也該成家立業了,總是這樣一個人,郡主娘娘隻會更加操心。”韋雲安突然關心他的人生大事來。
裴聞卿苦悶道:“你怎麼也變得像我母親一樣。自己成了婚,就開始來催我成婚。”
韋雲安譏笑道:“我可都聽說了。沈娘子先是替你擋了箭,然後你又抱着四處尋醫,還說對她不上心。”
“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關心你的終身大事。”韋雲安湊到他面前,眼中滿是關心。
裴聞卿手指輕敲她的額頭,笑道:“還是多關心自己,等哪天慶王對你沒了興趣,跑去納妾的時候,你可别哭。”
韋雲安信誓旦旦道:“别亂說,慶王殿下答應我了,決不會納妾。”
“這樣啊……”裴聞卿開玩笑道,“那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認那麼多妹妹嗎?”
“我才沒空管你。”
裴聞卿哼笑一聲,道:“好把她們送去王府,分走慶王對你的寵愛。”
“裴聞卿,你敢!”
韋雲安被他氣到,轉身去取劍,準備教訓他。
裴聞卿也毫不示弱,抄起一旁的紅纓槍來,大戰一觸即發。
兩人即将開打時,淩影突然跑進來。
“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大戰一觸即發,兩人手持家夥,默契循聲看去。
淩影以為兩人準備比武,剛進門就默默站到角落裡。
裴聞卿問他:“這麼着急,到底出了什麼事?是東宮嗎?”
淩影不自覺看向韋雲安,咽了口唾液,提防着她,慢慢移到裴聞卿身邊,側耳說了幾句話。
“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今天……”
裴聞卿連忙将家夥放回原位,随淩影一道回府。
走到門口,才想到還沒和韋雲安道别,便又停下來。
“雲娘,家裡出了點急事,我先回去處理,明日再來找你。”
韋雲安應了一聲,目視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