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也沒有那麼嚴重。

沈舒幼當即出來辯解道：“哥哥，沒你說的那麼嚴重，要不你先把劍收起來。”

這種情況下，添油加醋，隻會讓火燒得更旺，她還是分得清事态緩急的。

要真打起來，肯定會傷到兩家經營多年的和氣，得不償失。

“我都親眼看到了！”他可什麼都看到了。

沈舒幼附耳道：“要以大局為重。”

謝世傑聽了她的話，但還是沒有把劍放下。

他繼續斥責裴聞卿，“你的名聲臭了不要緊，可别把髒水引到幼娘身上來，明天我要聽到什麼流言，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夜已深，不便多留，賬還是留到白天再算。

裴聞卿毫無懼色道：“沈妹妹要真出了事，不用勞煩兄長，我親自登門賠罪，提親，三書六禮一件都不會少。”

“誰要嫁給你！”沈舒幼冷不丁吐槽一句。

謝世傑道：“還算有誠意，夜已深，不便多留。”

見好就收，真要打起來，謝世傑未必是他的對手，吓唬吓唬他就夠了。

-

馬車上，謝家兄妹倆相視無言。

綠華坐在一旁，更是臉頭都不敢擡。

還是沈舒幼按捺不住，率先發問：“哥哥，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謝世傑困得不行，掩嘴打了一個哈欠：“吃飯的時候察覺你不對勁，母親讓我多留個心眼。我看到綠華去廚房煮了姜湯，便讓人在院角守着。”

“我和裴聞卿的對話，你都聽到了？”她試探性的問一句，得看事情已經發展到哪一步了。

謝世傑閉目搖頭，“我見你進門後遲遲不出來，擔心你會出事，這才進去的。”

沈舒幼默然颔首，原來如此。

“我剛才問了香鋪的夥計，說是裴聞卿落水了……”謝世傑悠悠道，“你是怎麼知道的？還大半夜特地跑來看他。”

看來事情是瞞不住了，綠華害怕得瑟瑟發抖，祈禱自己大人可千萬别問她。

大理寺審人那套，她是真的怕。

“是我把他推到湖裡的。”沈舒幼如實交代。

“什麼！”

謝世傑猛地睜開眼，以為自己聽錯了，打量了一圈她，最後目光落在綠華身上。

綠華側對着他，頭都快低到馬車底了，心裡默念着，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綠華，是真的嗎？”

完蛋了！

綠華縮着身子點點頭。

謝世傑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面色凝重道：“為何？”

“慶王大婚那日，他先整的我……”

“就是為了這個？”

沈舒幼大氣都不敢出，腮幫子鼓得像松鼠，讓人厭惡不起來。

謝世傑最先兇的不是妹妹，也不是解決辦法，是擔心起裴聞卿來。

“翠湖都結冰了，你這個時候把他推進湖裡，他要是死了，你就是殺人兇手。”謝世傑恨鐵不成鋼道，“沈舒幼，你怎麼……怎能想到這麼歹毒的報複手段，會死人的。”

沈舒幼事後已經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大半夜實在放心不下，這才來偷偷看裴聞卿，就怕他死了……

謝世傑話語連珠，根本停不下來：“他可是裴相之子，最疼你裴姨的孩子，你開玩笑也有個度好不好？他要是死了，整個謝家都得給他陪葬，你知不知？”

謝世傑是真的生氣了。

“他不是還沒死嗎……”

謝世傑氣不打一處來，啧道：“别得意忘形，要真出了什麼事，你十條命都不夠還，還笑，他要是因此癱瘓在床，有你苦頭吃的。”

裴決是出了名的狠厲，睚眦必報，以牙還牙算是最輕的懲罰了。

“哥哥，你小聲些。”

聽謝世傑那麼一說，她也害怕了。不由自主想起前世自己被裴決活活折磨而死的事情來，當真後背發涼。

謝世傑都快被她氣死了，“你幹的好事，還不讓我說了！”

平時乖巧可人，誰知道出一趟門，竟惹了這麼大的禍事回家。

他努力平複了一會心中的怒氣，問她：“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總算提到解決辦法了。

沈舒幼朝他靠過去，挽起他的手來，柔聲祈求道：“能不能先不要告訴父親……”

自己闖的禍，自己來解決。她不想家人為此事擔心，她一定可以解決的。

“你推人的時候，怎麼就不想想後果？”

“哥哥，你最好了，肯定舍不得看到我被父親責罰的。”沈舒幼摟着他開始撒嬌，“哥哥~”

“我有家室，你别這樣。”謝世傑哪扛得住，将她推開，鄭重告訴她，“你如今也大了，男女有别，知不知道。”

沈舒幼“哦”了一聲，向他确認：“真的不許告訴父親哦~”

謝世傑受不了她奇怪的語氣，捂着耳朵，勉為其難地點點頭。

怎麼落水後就變了一個人，他還是更喜歡先前那個乖巧文靜的妹妹。

罵歸罵，還是先想想解決的辦法。

“你預備怎麼辦？”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

哪隻，三日後，裴聞卿真就派人送了提親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