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謝謝姑姑。”裴聞卿提醒她。
“多謝皇後娘娘,隻是這些藥太貴重了。”她為難道,“我何德何能……”
再裴皇後的再三催促下,沈舒幼才勉為其難收下。
話鋒一轉,裴皇後又道:“方才聽說你也會制蓮花茶,你既說無功不受祿的話,那可否為本宮制茶?本宮十分喜歡這蓮花茶,你母親不制茶後,本宮甚是想念。”
“可是……”沈舒幼沒有直接拒絕,“我雖會制茶,但手藝比不上母親,怕是不能如娘娘所願。”
裴皇後誇贊道:“你是沈氏的女兒,聽聞你從小便跟着你母親制茶,想必手藝自是不會差的。”
推脫不了,沈舒幼隻能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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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長秋殿同皇後閑聊一會,便有宮人來報,說是賢妃辦了賞春宴,邀他們與皇後同去。
原本兩人已經準備告辭,但裴聞卿聽到那個宮人說慶王妃也來了。
他便就改變了主意。
沈舒幼忍不住嘲諷句,方才還說自己是外臣,不便入内。
這會聽說心上人也來,回心轉意的速度比草原上的馬兒跑得還快。
裴皇後本就是要去的,便領着二人一同去。
韋雲安原本是入宮向裴皇後請安的,但裴皇後再招待他們二人,她便去後苑等候,被賢妃拉來參加賞春宴。
和裴聞卿差不多的心思,沈舒幼也想借此機會見一見韋雲安。
她還未仔細見過他這位心上人呢!
除了因染了風寒身體抱恙的太子妃上官容未出席,各宮妃嫔和皇子公主悉數到場。
所謂的賞春宴,宮裡宮外都有。宮内的便是在大内内苑鹹池旁設宴,邀請衆人聽曲賞景作詩。
裴皇後落座亭中,左邊為後宮妃嫔,右邊是皇子公主。
衆人行禮後,所謂的賞春宴正式拉開帷幕。
兩人是裴皇後親眷,賢妃便把位置設在裴皇後身側。
原本左側位置應該是上官容的位置,她身體抱恙,便安排給慶王妃韋雲安,右側便是沈舒幼和裴聞卿。
宴席伊始,鹹池之上,花船悠悠,樂聲婉轉,舞姬身姿曼妙,衆人歡呼不已。
沈舒幼對歌舞無感,一直留意着對面的空位置,心想:韋雲安怎麼還不來?難道她不來了?
一旁的裴聞卿亦是如此。
不多時,一紅衣女子穿過人群,快步向亭中走來。
隻見她步态輕盈,顔若桃花,杏眼明亮清澈,紅衣翩跹卻又不失優雅。
“見過母後,兒媳來遲,請母後責罰。”韋雲安請罪道,“兒媳蠢笨,方才不知母後在此,又去了千秋殿,這才來晚了。”
“無事,難得你一片孝心,日日來向本宮請安。”裴皇後沒有怪罪于她。
“臣婦沈氏見過慶王妃。”
沈舒幼向她行禮,身旁的裴聞卿卻一動不動,怔怔望着她。
韋雲安朝她嫣然一笑:“快起來,不用多禮。”
二人默然相視,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韋雲安給皇後倒了茶,同皇後道:“聽聞太子妃不大好,兒媳想去看看她。”
“你有心了。”裴皇後點點頭,同意了。
匆匆而來,匆匆而去,隻剩下原地呆愣的裴聞卿。
沈舒幼望着香爐裡的袅袅白煙,氣味尤其濃烈,離她很近,熏得她心頭發緊。
“裴聞卿,我不太舒服……”
她喚了一聲,裴聞卿沒有反應過來,便用胳膊戳了戳他。
他這才緩過神來,神情有些失落,完全不察身邊人的異樣。
“裴聞卿……”
聽到她喚自己,他才轉過頭來,同裴皇後道:“姑姑,舒幼聞不得熏香,我帶他去旁邊透透氣。”
原來你知道啊!
“去吧去吧。”
裴皇後讓碧珠領二人去鹹池的偏殿休息。
沈舒幼聞着熏香就覺得頭疼,并不是裝的,她也沒必要裝病博同情。
離開鹹池,裴聞卿還是心不在焉的。
“我吃了皇後娘娘準備的藥,應該沒什麼事,再這裡休息片刻就好,你先去陪着皇後娘娘吧。”
“嗯。”他應得很幹脆。
沈舒幼的本意是想讓他繼續陪着裴皇後,不料他卻去了東宮。
韋雲安前腳去東宮看望太子妃,他後腳也跟去東宮,真是有意思。
沈舒幼緩了一些後,便想出來透透氣,在鹹池沒看他,便猜到了他的去向。
她沒有回鹹池,原路返回偏殿,奈何自己不認路,怎麼繞都回不到回來。
糟糕,迷路了……
鹹池曲聲已止,她更辯不得方向,隻能一通亂走,連人都碰不上一個。
誤入一片竹林,瞥見盡頭處有一抹紅影,她快步穿過竹林來到一處水榭。
水榭中的紅影竟是韋雲安,兩人隔水相望對視一眼,尴尬颔首。
這不巧了?
隻是竹林盡頭無路通往水榭,需繞道竹林一側才可到到達水榭。
她不是去東宮了嗎?怎麼會在這裡,難道她也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