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買些鮮花給她,譬如那個茉莉。”她指着面前的幾筐鮮花,“那個茉莉穿成手串,你買回去送給她,想必會十分喜歡。”
裴聞卿連忙拒絕道:“母親最不缺的是首飾了。再說了,放着盒子的金手镯不戴,戴這個做什麼。”
“好像也是……”沈舒幼指向旁邊花筐,“那金銀花呢……買些回去給她泡茶或者做成香包,興許能緩解她的頭痛之症。”
裴聞卿還是搖頭:“張太醫都沒法子的事情,就更别提這個了。”
“那算了。”
沈舒幼放棄了,繼續往前。
“幼娘!”
沈舒幼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再叫自己的名字,循聲望去,韋雲安在遠處朝他們招手。
陽光正好,灑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沈舒幼先是一愣,随後臉上便綻放出燦爛的笑容朝她走去。
她按照規矩向韋雲安和李徽行禮,被他們攔住。
“不都說了,不用行禮。”韋雲安笑吟吟道,“怎麼還這麼見外,是不是沒有把我當朋友?”
與韋雲安第二次見面那日,她便說都是朋友,行禮便是生份了。
“我忘了……”她是真的忘記了。
韋雲安大大咧咧道:“沒事。”
說着,韋雲安便掀起袖子,從手腕上取下一串茉莉花手串,戴她手上來。
“剛好有兩串,給你一串。”
沈舒幼有些懵,還沒反應過來,手串已經戴到她手上來。
“哪來了的?”她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韋雲安看一眼旁邊的李徽,一臉嫌棄道:“他非要給我買,還一定要我帶上!”
“這不挺好的嗎?”
剛才她也想買來着……
“好什麼好!”韋雲安憤道,“你知道這個有多貴嗎?一串要三十文錢呢!他還買了兩個!”
沈舒幼驚訝道:“這麼貴!”
這麼貴,韋雲安更是二話不說就送她一串……
韋雲安藏不住地開心道:“就是這麼貴,我剛想還價,他就個傻子一樣已經把錢付了!”
“傻子……”沈舒幼話剛到嘴邊,突然到自己不能這麼說,就趕緊捂了嘴。
再怎麼說,李徽也是皇子,尊卑有别,不是她能說的。
“傻子?”李徽一聽,不高興了,“我好心給你買,還親手給你戴上,你竟然說我是傻子……那快把手串還我!”
李徽理直氣壯地伸出手來同她讨回茉莉花手串,“快還給我!”
韋雲安自知理虧,跑到她與裴聞卿中間,尋求幫助。
還,還是不還好像都會得罪人,沈舒幼也犯了難。
“我都送給幼娘了,怎麼還?”韋雲安絲毫不慌,“你想要的話,你就自己問她要回去吧!”
“我……”
怎麼又是她……
沈舒幼下意識瞟了李徽一眼,剛好撞向他的目光,兩人又匆匆躲開。
就在這時,裴聞卿站出來,說道:“兩個手串而已,殿下這又是何必呢……”
韋雲安故意躲到裴聞卿身後,探出腦袋來,朝李徽吐了吐舌。
她得意道:“你不給我買,裴子賢會給我買的。”
還就還,她不稀罕,她假裝要摘下手裡的茉莉花手串還給他。
“買買買!”
李徽無奈妥協,他氣沖沖地大踏步過來,把韋雲安拽回自己身側。
“也不怕讓人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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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他們隔着幾步遠,沈舒幼與裴聞卿并排走在他們身後。
李徽緊緊牽着韋雲安的手走在前面,時不時将她摟過來,生怕她被人撞到。
與她一樣,裴聞卿的目光也是片刻也沒從他們二人身上挪開。
不多時,四人便一同來到土地廟正對面的茶館休息。
“那個……方一刀的死,查清楚了嗎?”沈舒幼有些好奇。
昨日他們又上山去查,今日又悠閑地逛街,想必是都查清楚了。
“怪吓人的,你還是别問了。”韋雲安同她說,“人都死了,于事無補。”
裴聞卿默不作聲。
反倒是李徽,很是熱心地給她解惑。
“的确是被人毒死的,隻是現在暫時還沒查到是誰給他們下的毒。”李徽緩緩道,“我們在方一刀房裡發現打碎的傷藥膏經過仵作查驗,傷藥膏裡有毒。不僅如此,我們還在水盆和打水的木桶裡查驗出殘留的鸩毒,方一刀應該是在清理傷口時中了毒,其他幾人是喝了有毒的水毒發身亡的。”
“幾個兄弟也死了,那便可排除内讧的嫌疑。”沈舒幼也沒什麼頭緒。
李徽贊同這個觀點:“目前隻能肯定不是内讧,我也審問過寨子氣人人,那些人都說不知道。”
一直不說話的裴聞卿,突然問了一句:“那是什麼時候發現方一刀死了的?”
李徽回答:“談判的第二日,方一刀的手下去彙報情況,發現幾個當家人都死了。寨内亂作一團,群龍無首,便放抵抗,下山來投降。”
沈舒幼接着問道:“你們不是把山腳下都圍了,也不是内讧,還能是誰有那麼大的本事去給下毒?”
“都仔細問過了,沒人上山。”李徽也疑惑,“也問過寨裡剩下的人,都說沒看到有人去找過方一刀。”
“那隻能從鸩毒的來源查起了。”
從鸩毒來源開始查,便隻能回上京城再查。
李徽微微颔首:“再過兩日,打點好這裡的事,便可回京。”
韋雲安問她:“幼娘,那你們什麼時候回去?”
“明日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