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哥哥的……”韋雲安有些失落道,“隻不過他……算了,不說了。你哥哥以後也是我哥哥。”
沈舒幼一直覺得自己很笨,不止腦子笨,嘴也笨。
專挑别人的痛處來說,她是不是一般的笨。
“對不起……”沈舒幼向她道歉,“我忘了……”
韋雲安兄長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隻知道一些大概。
他年少有為,不料卻戰死沙場,英年早逝,十分惋惜。
“沒事。”韋雲安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我還有一位義兄,裴子賢他現在也是我哥哥了。”
要是她不說,沈舒幼都忘了這件事。
裴聞卿斷腿之後,重新振作起來,不計前嫌,與心上人結拜為兄妹,親自送她出嫁的事情還曆曆在目。
韋雲安望着遠處的悠閑交談的兩人,轉頭對她說:“裴子賢是我兄長的話,那你不就是我嫂子了……”
妹妹突然變嫂子,聞所未聞。
沈舒幼主動挽上她的胳膊,滿足道:“我隻想當王妃的妹妹,嫂子不好當。”
“可不是。”
說到嫂子,韋雲安突然想到東宮的太子妃上官容,她的皇嫂,沒見過幾次面的妯娌。
每日忙裡忙外,特别還是長嫂,确實是不好當。
與太子妃命運相似的,還有沈舒幼的嫂嫂徐莊與,也是一刻不得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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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姐姐也不好當。”韋雲安忍不住犯起嘀咕,“我家裡那三個弟弟妹妹,跑上跑下,皮得很。”
沈舒幼默默聽着,不敢吱聲。
二人結拜後,慢悠悠地走回土地廟對面的茶館來。
“不過呢,我還有一個姐姐可幫我。”韋雲安自我安慰道,“就是裴姐姐。”
裴令嘉,裴聞卿的親姐姐。
韋雲安幼年時留在京中,孤苦伶仃,在裴府借住過一段日子。
韋大家将軍與裴決相熟,裴令嘉年長韋雲安十歲,對她頗有照顧。
前世崔家謀反一事闆上釘釘,抄家定罪後,裴令嘉作為崔家婦,連同兩個孩子一同被斬首。
韋雲安當時懷有五個多月的身孕,突聞好友身死噩耗,悲痛欲絕導緻胎死腹中,還因此傷了身子,往後都不不會再有孩子。
意外喪子,也是她同李徽夫妻離心的主要原因。
關于裴令嘉,沈舒幼對她印象不多。
“裴姐姐,我好久沒見到她了……”
韋雲安也是,歎氣道:“我也是,她嫁去崔家後,又随她夫君去晉陽,這些年一直守孝,已經好多年沒有回上京城了。”
先是崔老國公過世,而後又是崔家家主抗敵途中意外身亡,現在又是崔家老夫人……守完三年又三年。
沈舒幼緩緩道:“她年底就應該就可以回來了……”
“但願吧。”韋雲安抱怨一聲,“我可不想再給她寫信了。”
先前一别,二人隻能靠書信聯系,這一寫都快十年了。
不知不覺,兩人又回到了茶館。
李徽見兩人一直有說有笑的,便問道:“說什麼呢,難得見到你這麼開心,特别是裴夫人……”
相識不久,對于沈舒幼他不甚了解,隻是初次見到她笑得這般燦爛。
他不由想起與她在慶王府初次相見,還有在百花鎮的第一次會面,她也是這般笑容明媚。
隻不過是短短一瞬,就算是和裴聞卿在一起,也看不到一絲笑意。
“我,和幼娘結拜為姐妹了。”韋雲安大聲向他們宣布,“以後你們誰敢欺負她,就是在和我作對。”
李徽反應平平,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至于裴聞卿,不可思議地看着她,反應激烈,“你這不是胡鬧嘛!”
說她還是韋雲安?沈舒幼還來不及反應。
韋雲安警告他:“說誰呢?說我可以,我不許你這麼說幼娘。”
正是農忙時節,茶館裡的人本來就少,韋雲安霸氣一喊,僅剩的幾個人連熱鬧都不看了,先後離開茶館。
李徽拉她坐下來:“雲娘,幹什麼呢,這麼多人看着,先坐下來,有話好好說。”
關系不是挺好的嗎?怎麼突然又開始吵架了。
沈舒幼見狀,趕緊安撫她,讓她别生氣,先坐下來。
“你跟她認識嗎?很熟嗎?你就跟她結拜。”裴聞卿雙眼瞪圓,“你對她有多少了解?知道她是什麼人嗎?不清不楚的,被人欺騙利用而不自知。”
誰也沒想到他反應會如此激烈,早知道就不告訴他了。
就連李徽都看不下了,連忙呵斥他:“裴聞卿你幹什麼!兩個女孩子的事,一沒闖禍,二沒惹事的。我都沒說什麼,你發什麼火啊!”
“就是。”韋雲安一臉嫌棄,不想搭理他,“幼娘,你也别理他,不要跟他說話。”
各自婚嫁之前,韋雲安與裴聞卿時常吵吵鬧鬧,如同家常便飯,早上吵架,晚上合好。
她早就習慣了。
“她是我裴家婦,我自然能管。”裴聞卿迅速站起來,“她的身份,不能與慶王府沾上關系,還請王妃收回成命。”
他拽起沈舒幼的手,想要帶她離開茶館。
夫婦倆同時起身,李徽攔住裴聞卿的去路,韋雲安走過來解救沈舒幼。
“裴聞卿,你拽疼我了……”沈舒幼真的被他握得緊緊的,手腕都紅了一大片。
“裴聞卿,這麼多人看着呢!”李徽勸道,“你是不怕鬧笑話,也得為裴夫人考慮考慮,你這樣對她,以後讓大家怎麼看待她。”
韋雲安對他一陣拍打,解救無果,準備用嘴咬他。
三人當場吓了一大跳,紛紛去攔住她。
裴聞卿迫于無奈,不得已才松開沈舒幼的手臂。
“有毛病!”韋雲安把沈舒幼攬到自己身後來,“她可是你的妻子,是你親自在皇上面前跪下求娶回來的枕邊人,你怎麼能這麼對她!”
沈舒幼确實被他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