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莊與主動說出自己再次有孕的事情,還沒等衆人高興一會,同時她又說自己身體不适,要落胎一事。
謝世傑也趕緊出來解釋說,是大夫的意思,和妻子沒有任何關系。
沈氏同謝玄清表示理解,不會幹涉夫妻倆的事情,一切以她身子為重。
徐莊與再次說道,想過了中秋之後,交代好學堂的瑣碎之事,再落胎休息。
此言一出,沈舒幼恍然大悟,難怪此前嫂嫂要她去學堂幫忙。
原來如此。
回府的路上,她内心惴惴不安,一時要管那麼多人,想想就頭疼。
落胎同樣傷身,更要仔細休養,徐莊與這一休息怕是得要半年。
沈舒幼隻會隻恨自己頭腦空空,身無所長……
上輩子雖有所醒悟,隻是那會身懷六甲,養尊處優慣了,終日困倦,根本提不起精神來看書。
這會怎麼惡補也無濟于事……
這一想,連中秋何時過去,她竟毫無察覺。
好在節後她再次去學堂,嫂嫂也還在,還安排了穩妥的大弟子同她一起,好有個照應。
徐莊與唯一放不下的事情安排妥當,便照着張太醫的藥方服藥落胎。
謝世傑告了事假,請來京中名醫入府候着,親自照顧妻子左右。
一連三日服用那藥,才将胎完全落下,過程之艱辛,比産子還有痛上千倍萬倍……
事情畢竟由她引起的,她比别人更上心此事,要是自己預判錯誤,害了嫂嫂,她就算是死也沒法給自己贖罪。
好在順利落胎後第二日,徐莊與終于醒了,臉色逐漸好轉,她才暫時松了一口氣。
每日在出門前都會翻箱倒櫃,從自己嫁妝裡找出值錢的東西,去藥鋪買人參,阿膠等名貴補身之物帶回家中。
裴聞卿從她異常的舉動中,大概猜出一些,徐莊與的悲劇應該不會再次上演。
隻是她這花錢如流水的舉動,很快便引起孫嬷嬷的注意,留心觀察起來。
此事傳到李氏耳中就變了味,以為她身子不舒服,就趕緊把裴聞卿叫過去問話。
裴聞卿也是一臉無奈,解釋了又解釋,根本沒人信他。
李氏隻好作罷,差他去把沈舒幼接回府來,她親自問。
沈舒幼自去學堂幫忙後,每日早出晚歸,早上過來請安時,她還未起,隻能由孫嬷嬷代為轉達。入夜後再回府,她已經睡下,整日都見不着人。
就連每三日一休的日子,也見不着她人,這會又聽說她買了許多滋補藥材,隐約有些擔心。
她不好讓孫嬷嬷去喚她,便知道叫裴聞卿代勞。
裴聞卿不是拗不過母親,隻是他不去,母親怕是更會勞心傷神,他隻好硬着頭皮去韶華學堂找她。
待他下值趕到韶華學堂時,學堂已經關門上鎖,他隻好硬着頭皮去往謝府。
謝世傑已經重新上值,徐莊與應該已無大礙,好好卧床休息即可。
他今日來,便是借着這個由頭過來,還在路上買了許多補品帶來。
匆匆見過沈氏與謝玄清,便前往謝世傑院中尋她回府。
女子寝卧,他又不好直接進去,在廊下徘徊一會,準備去找人傳話。
卻聽見裡屋傳來她的聲音……
沈舒幼得意同兄嫂分享:“我怎麼就不懂了,我也是有過孩子的人,白白胖胖,不知道有多可愛呢!”
聞言,裴聞卿一驚,穩住心神,往後退了兩步,留心聽着。
謝世傑哈哈笑道:“我就是有點好奇,是男孩還是女孩,還有孩子是誰的種,你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你那心被誰摘了去。”
“不告訴你!”
徐莊與倚在床頭,也跟着笑起來:“我倒是不關心這個,我隻關心我走了之後,這個說永遠隻愛我一個人的男人,有沒有立馬再娶新歡?”
“沒有沒有。”沈舒幼信誓旦旦向她保證,“一個邋裡邋遢的鳏夫,沒人看得上他。”
謝世傑哼道:“當鳏夫總比你未婚先孕好,那奸夫是誰,還不速速招來。”
“告訴你要何妨,反正你也奈何不了他半根汗毛。”沈舒幼眼珠一轉,笑嘻嘻道,“因為那個人是慶王殿下。”
聽到慶王兩個字,屋外偷聽的裴聞卿不由握緊拳頭。
“慶王殿下……”謝世傑恨鐵不成鋼道,“我管不了他,但我能管你,你這輩子要是再敢故技重施,我就把你先關進大理寺牢中。”
徐莊與略有所思道:“那你現在又和慶王妃是朋友,難道……”
見夫妻倆誤會自己的話,她連連擺手,趕緊解釋:“不是不是,我沒有想勾、引慶王殿下,我和王妃做朋友,是想彌補之前對她的虧欠……”
後面的話,裴聞卿沒有聽到,他察覺有人過來,趕緊躲開,繞道一旁,假意找不到路,讓婢女替自己去帶句話。
屋内三人正有說有笑,婢女進來傳話,說是裴聞卿來接人回府。
沈舒幼這才不情不願地從兄嫂房裡出來,跟他回府。
還來不及問他怎麼突然來了,便被他催促着上馬車,沒好氣地回到相府。
全程闆着一張臉,瞪着眼看她,一句話都沒說。
她又沒有做錯什麼,何需同他解釋。
回到房裡,沈舒幼才發現他竟也跟了過來,往日他回府都會去見過李氏,而後回就書房。
這會竟然沒去,尾随她回房。
裴聞卿合上門,落了門闩,緩緩轉過身……
“沈舒幼,李明昭,你還記得吧?”
她突然怔住,不可思議的轉頭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