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便朝着雲鴻羽的方向拜了下去,又歪頭望向動作停在一半的月山瑤,咧嘴露出一個輕佻的微笑,确認道:“沒意見吧?月長老。”
月山瑤冷着臉繼續起身,甩了把衣袖離開了獎罰堂。
雲鴻羽也當即拍闆道:“休整一晚,明日出發。”
事情告一段落,衆弟子也紛紛離去,臨出門前,雲鴻羽叫住了虞今朝。
“雲長老還有事嗎?”
雲鴻羽朝虞今朝伸手道:“弟子令。”
虞今朝知曉他的意思,将自己的弟子令遞到他手上,雲鴻羽雙指并攏朝内注入了一道了靈氣,為她重新補好弟子令内的防禦符篆後,遞還給她。
接着道:“我之前與你說的,會一直奏效。”
虞今朝知道他說的是之前他提過的,若是她想學劍道,可以來找他。
“弟子記得。”
但雲鴻羽卻搖搖頭,“之前是我教,但現在我予你有更合适的師父。”
虞今朝不解地看他,他隻道:“破邪道天。”
破邪道天法乃是她上一世偶然獲得,那書面上的兩行字,她至今還清清楚楚地記得:
——此法之力,通天徹地,破邪清祟,護佑蒼生。
——不易道天,罡氣化煞,修而損身,慎之慎之。
重活在此,她既是因為靈根緣故再修此法,同時也想要在此找尋弊端的破解之法。
當如今盲霧村的任務已經到了眼前,虞今朝斟酌片刻,對雲鴻羽行禮,慎重道:“弟子,記下了。”
“嗯,去吧。”
轉身出了獎罰堂的門,又見蹲在一邊拿着狗尾巴草逗螞蟻的梅道良,見她出來起身站了起來。
虞今朝停下腳步,将手裡的銅錢彈了出去,銅錢再次于空中劃出抛物線,梅道良忙不疊地接住。
“你就不能仔細點嗎?上次也是這般。”梅道良無奈道。
虞今朝卻沒有要耐心聽他抱怨的意思,轉身就走,他來不起反應隻得趕忙跟上。
伸出胳膊擋在虞今朝面前,擺出一個“二”的手勢。
“知道你跟月山瑤不對付,我才勞什子接了領隊,如此你得再加兩壺瓊...”梅道良的話還沒說完,上次答應的三壺瓊州釀便被虞今朝塞進了他懷裡。
“你...你什麼時候買的?”
“回來路上,順道買的。”
梅道良趕緊拆開嘗了一口,确定是貨真價實的瓊州釀,頓時眼睛都亮了。
“真看不出來你這丫頭還挺有錢的。”梅道良追上去,撞了下虞今朝的胳膊,“哎,還有今天兩壺。”
虞今朝不理快步朝前,他便亦步亦趨地跟着,擺出一副不把這酒要到手不罷休的架勢。
又走了一段,虞今朝忍不住煩,回身不耐道:“坊間雲遊術士,最是卦師能賺錢,你何來與我打秋風。”
“此言差矣,我天犯錢缺,兩袖清風。”梅道良甩甩衣袖,混不吝的架子又擺了出來,“再者說此一行勞心勞力苦差事,我憑本事賺酒喝,哪同你說得這般龌龊。”
虞今朝目光似有若無地掃過他的龜殼,道:“五長老可敢對着龜殼發誓,此一行全然為我?”
“那...”梅道良聲音頓時高了八度,緊接一個轉折,“可是要遭天譴的。”
“你這麼狡猾的人,定也看得明白吳庸這件事月山瑤在背後脫不了幹系,你就不想揭開月山瑤的老底嗎?”
“不想。”虞今朝幹脆道。
梅道良眉尾一挑,“那你幹嘛要去?”
“那你又為何要去?”虞今朝順勢望向他。
虞今朝的一雙眼極為明亮,尤其是帶着探究的目光看人的時候,深邃的吓人,梅道良心下一跳,總覺得又要被她看出點什麼來了。
忙搖頭晃腦,裝得副神算的模樣道:“此為天機,不可洩露。”
“既不想說,便也别問。”不料虞今朝極為幹脆,轉身就走。
他隻得斂了那些不正經,認真道:“但我剛才的卦解是真的,此一行亂數就是變數。”
梅道良意有所指。
他曾玩笑間提過,虞今朝身上的氣數很亂,他算不了。
這類人卦師都不喜靠近,但如今他無端示好,定有所圖。
但他不想說,虞今朝也無意再問。
畢竟圖終有展盡的一刻。
見他沒有罷休的意思,虞今朝幹脆地又拎出兩壺瓊州釀朝他抛了出去。
“酒!小心酒!這可是瓷瓶!”梅道良頓時顧不得什麼高深形象,再次忙不疊去接。
虞今朝見狀哼笑出聲,又忽然想到什麼般,問道:“你護人幾錢?”
“啊?”梅道良抱着酒的動作一頓,才後知後覺地明白她的意思,“護哪個?還是都護?”
“幾錢?”虞今朝重複道。
“三壺一人。”
虞今朝當即翻手展開,三壺瓊州釀懸于空中。
“你小丫頭買了不少啊...啊啊啊,有話好好說,你别扔...”
話還沒說完,三壺瓊州釀就被虞今朝同時丢了出去,這次用了靈力甚至抛了更高了些。
虞今朝看着梅道良手忙腳亂的樣子道:“簡從和。”
說完,撣了撣手不再看他,轉身朝弟子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