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庸的眼中閃過怒意,斜瞥了一眼虞今朝。
“宿主,有殺氣。”系統提醒道。
“感受到了。”虞今朝的語氣無關痛癢,随手收起弟子令,甚至懶得朝吳庸那兒看一眼。
接下來便是關于吳庸的判罰,人證物證和經過都被衆弟子親眼目睹,所以他也沒什麼好辯解,唯一也就能從食靈蠱的來源上争辯兩句,最多是将月山瑤拉下了水。
月山瑤作為下一個事關賀家的審判對象,也被帶了過來。
雙腕間帶着束縛靈力的枷鎖,還是往日那般光風霁月的派頭,端着那副雪山白蓮的仙人師尊模樣。
隻可惜,如今的獎罰堂,早已沒了對他眼含憧憬的弟子。
待月山瑤在堂内站定,吳庸便開始陳述他得到食靈蠱的前因後果。
“那天我去盲霧村搜尋無果,正打算返程遇上了月山瑤,他跟我說虞今朝偷了他的至寶法器,他是追蹤而來,就将那個蟲子給了我,讓我飼養一段時間,說待她返回宗門,第一時間用這個蟲子牽制她,将她拿下,就算廢掉也無所謂,就說是他的命令,他是長老我自然聽他的。”
五大世家擁立神武國,坐擁中州修行資源豐富之地,統領凡人城邦,日漸勢大,而三宗鼎立則是一心修道,淡于這些權利之争,所以日漸不被這些世家子弟放在眼裡。
尋常裡吳庸仗着自己吳家旁系的身份,都時常不将長老放在眼裡,如今倒是為了從輕處理,也能舔着臉謅上兩句。
旁人心知肚明也懶得拆穿,偏偏是簡從和看不過去。
“你哪個聽話?你分明就是想要借此廢掉我大師姐,我都聽說了,那日我師姐去換花斑巨蟒的積分,你處處刁難結果被我師姐當衆打了臉,你就懷恨在心伺機報複,真是好歹毒一人。”
“她當時區區一個練氣,擊殺築基妖獸本就可疑,我質疑兩句何錯之有?”
“修真界越級打怪的天才遍地都是,宗門任務闆那是太上長老煉制,絕不會有誤,你算哪根蔥出來質疑。”
“你!”
“這是什麼?”虞今朝津津有味地看着吳庸吃癟,一道紅線條忽然出現在吳庸頭頂。
那道紅線條随着簡從和的罵聲,還在緩緩增長。
“吳庸的怒氣值。”系統得意道:“我自帶的監測情緒功能,剛才感受到吳庸的殺意突然想起來的,雖說平時沒什麼用,但這種時候看着還挺爽的。”
虞今朝挑挑眉,嘴角勾起不明的微笑,“師弟。”
她出言止住簡從和,目光低瞥上吳庸,讓笑意都帶上絲輕蔑,“築基五年,看來也不是人人都能越級的。”
話音未落,那道紅線條猛地增長了一大截。
“看來他比較恨我。”虞今朝淡淡地道,忽然注意到那個紅線條是有盡頭的,又問系統道:“紅線條如果到了頭會如何?”
“情緒失控,喪失理智。”
雲鴻羽見再無可辯,便開始裁決道:“弟子吳庸,觸犯門規,以邪物攻擊同門,緻使多人受傷,當廢除靈根功法,監禁三十年後逐之。”
吳庸猛地繃直身子,“我不服,我乃吳家子弟,就算行為有失也當由吳家處置,何時能有蒼靈宗動以私刑!”
此言一出,更是引得堂下弟子不滿。
“吳庸這人愛記仇,尋常一點小事都會被他報複,讓他回了吳家豈非要報複我們。”
“那蠱蟲極為厲害,若非有虞師姐,我們恐怕都是命喪黃泉,如此判也太輕了。”
“就是,我們抗議,要求處死。”
吳庸憤怒回身,怒視在場衆人,睚眦欲裂的目光像是真的誓要将他們的面容牢記,再一一報複回去。
“話本裡,吳庸回去吳家,仗着世家身份,禍害了很多女孩。”系統也很看不過。
虞今朝則是看着他的怒氣值又開始一點點攀升。
雲鴻羽看着滿堂義憤,“如此....”
“且慢。”
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橫穿進來,随之一個褐色長衫的中年胖子走了進來,笑眯眯着眼睛十分油膩。
“中州吳家,特來接吳少爺回去。”他拿出令牌趾高氣昂道。
“吳管家!”吳庸像得了救星一般沖到他身邊。
區區管家,都敢在蒼靈宗如此放肆,可見吳家态度,一向表情嚴肅,秉公嚴明的雲鴻羽都不禁黑了臉。
“剛才我都聽到了,等吳少爺回了吳家,自會由我上報,吳家再行定奪。”
“如何定奪?”虞今朝作為當事人,最有資格問這句話。
吳胖子斜了個眼打量着下虞今朝,道:“老爺們自會定奪。”說着,就要帶吳庸朝外走。
“管事的不來,倒要派條狗。”梅道良十分合時宜地出來幫腔道,“若是嫡系,應該不會是這個待遇吧。”
吳庸的怒氣值明顯增長的多了些,可見嫡庶之分,戳到了他的痛處。
“并無此事。”吳胖子回答得滴水不漏,拉着他繼續走。
虞今朝舔了舔牙尖,在他們臨出門時,忽然道:“常聽人說起,世家豪門有嫡庶之分,嫡子生來享受家族最好的資源,即便資質平平,天材地寶用上也能平步青雲,而庶子旁支便無如此待遇,甚至當做棋子,送去各處宗門散派,學習功法後送予本家。”
“何止,有能力者還能靠自己争個宅院,沒能力者用完,棄如敝履。”梅道良的最後四字咬得極重。
“旁系,呵。”虞今朝不鹹不淡地給這段對話一個總結,卻極增了諷刺之意。
果然,話音落下,吳庸頭頂的紅線條瞬間變作滿格。
“我要殺了你!”吳庸轉身,雙目充血,甩開吳管家的手便往裡沖。
吳管家面對微變,當即阻止道:“吳少爺,人不立危牆。”
可吳庸哪裡還聽得進去那些,徑直沖到虞今朝的面前,家族的護身法器甩了出來,想要對其一擊斃命,法器威力全開,當即橫掃而下。
四目相對間,“铛——”兩道金色的光弧陡然出現擋住了法器的攻擊,速度之快顯然是早有預謀。
吳庸後知後覺不對,卻已來不及反應。
“惡種,不可留。”虞今朝的笑容豔麗,自言自語間,已橫劍而出,掠過吳庸。
而身後,吳庸當場身首分離。
笑容,比血豔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