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聖女隻是笑着搖搖頭道:“都是陰謀的受害者,虞姑娘能來救夢蘭,已是感激不盡。”
說着,兩人下了床榻,虞今朝将那個倒地的男修踹翻過來。
竟還算得上“熟臉”。
剛才宴會上替綠檀仗義執言的那個。
“楊恒。”虞今朝回憶着他的名姓。
一旁的夢蘭聖女則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手不自覺攥緊了衣袖,似乎是在防備什麼潛藏的敵人,眉宇緊蹙。
“虞姑娘,我們先離開這裡吧,既然有人搭台,想來定要有人開唱了。”
“不急。”虞今朝勾了勾嘴角,卻沒有半分笑意,“既然有人要看,那就扒光了吊起來讓他們看個夠。”
說着,便用靈力掃開了他的外衫,正準備扒下一件時,傳來一陣開門聲,接着她便被蒙住了眼睛。
“髒,我來。”是祁天阙的聲音。
“什麼時候來的。”虞今朝拉下祁天阙的手,審視道。
祁天阙應道:“剛到一會兒,怕打擾你,便在外面等着。”
“不是讓你屋裡等嗎?”
見狀,祁天阙當即委屈了起來,“我感覺到靈力波動,怕你出事才急忙找過來,都被院中那些破損靈陣劃傷了,你也不說關心問,倒是質問起來了。”
虞今朝瞥向他的手背,的确有一道挺深的傷口,剛才他出現的突然,并未注意到。
第一次被這樣“哭訴”着,虞今朝竟有些不知所措。
反倒是祁天阙大度道:“罷了,你也受了傷,不與你計較了,先将這裡的事情做完吧。”
“虞姑娘受傷了?”一直在一旁沉默的夢蘭聖女捕捉到了重點。
虞今朝下意識要否認,祁天阙卻快她一步開了口,“聖女不妨出去看看那滿院的靈陣,若想在一息之間破壞,得承受什麼。”
話音未落,夢蘭聖女已經出了屋。
虞今朝平生少有的無措全貢獻在了今日,她略有茫然地看向祁天阙。
後者神色不悅道:“要怪我多嘴?虞姑娘當真這麼愛做默默付出的大英雄?”
虞今朝頓了頓,真誠道:“我什麼都沒說。”
“你表情說了。”
說了嗎?
雖然虞今朝肯定自己沒有,但眼下這情況,她還是覺得閉嘴比較好。
“我要善後了,虞姑娘準備旁觀着?”
“我這就出去。”
虞今朝幹脆走出去,還順手幫他拉上門。
出了門,又撞上一臉怔然的夢蘭聖女,望着她的眼神中感激又複雜。
畢竟這場面的确挺震撼的。
滿園四散的殘枝斷葉間,晾着數不清的破損靈陣。
靈陣由靈力支撐,強行破壞後支撐的靈力便會突破而出,攻擊破陣者。
這裡這樣多的數量,可想而知虞今朝承受了什麼。
虞今朝處理不來這種感激之情,隻能道:“此事亦是因我而起...”
“虞姑娘,夢蘭以合歡宗起誓,今後虞姑娘若有任何需要,合歡宗定舉宗相助。”
話音未落,一道無形之力落在兩人之間。
天契。
單方面無條件的天契。
“何至于此。”虞今朝語氣雖然依舊是尋常淡然,但心卻不自覺地顫了顫。
好似如夢初醒。
前世她走了很遠的路,遠到她以為自己早已習慣了孤身一人,堅信隻要獨身便什麼都不會再失去。
直到剛才,天契落入她掌心那一刻方才被點醒。
在這方天地,她的身邊已經再次有了許多信任她的朋友。
夢蘭聖女雙手結印,端端正正朝着虞今朝行禮,“是虞姑娘,值得如此。”
說話間,祁天阙已經善完後出來,看着這一幕,意義不明地朝虞今朝挑了挑眉。
就在三人準備離開時,“你們在幹嘛?”
盈盈驚訝地看着三人,急忙忙把手裡掐着的紙符藏在身後,隻是這動作太過拙劣,沒能逃過在場的任何一雙眼睛。
“我在問你們呢!”小丫頭的嗓門相當清脆。
遠處已經有紛雜的腳步聲傳來,想來是幕後之人帶着人,準備來圍觀了。
虞今朝當即上前一步将她拉進懷裡,捂住了嘴巴,“安靜點。”
“嗚——”盈盈睜大眼睛,剛想要掙紮,背在身後的手便被祁天阙捏住,紙符被從手裡抽了出來。
“傳送符啊?準備去哪?”祁天阙掃了眼紙符,略得意地看着盈盈。
“嗚!嗚!嗚!”盈盈掙紮不過,憤憤地哼了幾聲。
聽着腳步越來越近,“走後門,我來時看見這裡有後門。”祁天阙道。
虞今朝點點頭,拉着盈盈和夢蘭一起,跟着祁天阙朝後門走去。
四人出了門後,虞今朝方才松開盈盈。
後者立刻像是得救的兔子,蹿出去數步,一臉警惕。
“你們到底想幹嘛?”質問道。
虞今朝喜聞樂見道:“這話難道不應該我們來問你嗎?”
祁天阙在一旁配合着晃了晃手指間的紙符。
“我,我,我...”盈盈的目光移動着,忽然沖了過來。
盈盈雖然是慕鏡最疼愛的小弟子,修為卻并不高,所以虞今朝沒有很在意。
卻不料回頭時,她已經将紙符從祁天阙手裡奪了下來。
虞今朝再想要阻止已經晚了,盈盈将紙符點燃。
随着庭院裡此起彼伏的驚叫聲,四人被白光裹挾着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