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阙見虞今朝此刻喜上眉梢,順勢開口道:“今日凡間有燈會,虞姑娘可願同往?”
虞今朝擡眼與他對視,就這甜味化的溫柔鄉,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道:“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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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州的一個城鎮門樓前,兩人禦劍飛落。
“凡間燈會不都隻有十五才.....”
虞今朝話沒說完,就對上了祁天阙明亮赤誠的雙眼,和朝她伸出的手。
這瞬間,虞今朝忽然就理解了難得糊塗,若是事事都要說的分明,還剩下什麼趣味,她咽回了餘下的話,伸手拉住了他。
城裡遠比想象中的繁華熱鬧,來往的成雙成對,雜耍攤販各種活動都有。
虞今朝當真就融入進了周圍熱鬧的範圍中,真的去當了回體驗繁華的遊人。
“糖畫,現做現吃的糖畫——哎,客官來個什麼?”
虞今朝掃了一眼攤位,老闆的手藝極好,糖做的動物亦是惟妙惟肖,她偏頭看了一眼祁天阙,笑道:“要隻狐狸吧。”
“得嘞,另一位客官呢?”
祁天阙同樣看向了虞今朝,欣賞片刻道:“便畫隻九尾貓吧。”
說着,掏出塊碎銀給了老闆,“不必找了。”
等了會兒,兩人接過糖畫,朝前走去,虞今朝問道:“為何選九尾貓?”
祁天阙拿着糖畫的九尾貓擋在兩人面前,“虞姑娘天資聰穎,卻不愛趨吉避兇,偏偏愛助人願望成真,與這上古神話的九尾貓豈不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隔着糖畫,虞今朝調笑道:“難不成祁公子也有願望?”
“虞姑娘也願助在下成真?”祁天阙同樣玩笑着。
等了片刻,以為虞今朝不會給他答案時,她忽然伸手掰下了九尾貓其中一根尾巴,放在了祁天阙的手上,“九尾的貓入了仙道,就不能替此間的人完成心願了。”
她把掰下的那個尾巴放進了嘴裡,“若公子有願,不傷人和,不違道義,今朝但助無妨。”
說着,擺手朝下一個攤位逛去,留祁天阙一人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緩緩放下了糖畫,看着缺了尾巴的九尾貓,不自覺笑了聲,摩挲着斷口,喃喃道:“那便祝我們都能得償所願。”
他追着那道背影而去,兩人自街頭一路買到了街尾,中間還遇了一酒家,酒香醇厚虞今朝忍不住多貪了幾杯,離開時還要多提上兩壺,到城尾時依然也見了底,回身的時候卻不見了祁天阙的蹤迹。
酒過三巡,醉意翻湧上來,雖然這醉意用靈力輕易便可驅散,但虞今朝更喜歡由着酒意蔓延,意識沒那麼清醒的時候,思緒也不必擔的太多了。
左右兩人的聯結尚在,祁天阙也丢不了,虞今朝微微眯着的眼掃到石橋上正在售賣着的各色燈籠,視線被吸引着,搖搖晃晃走了過去。
攤位上的精緻燈籠甚多,讓人挑花了眼,卻不知道何時越來越多的人都被吸引了過來挑選,人潮擁擠間虞今朝也沒在意被誰推搡了一把,又因酒氣上頭一時沒控制好平衡,竟退了幾步朝橋欄邊栽倒下去。
她尚未以靈力控制,就被人搶先拉拽住,回身便看到了祁天阙的臉。
他微微有些蹙眉,“虞姑娘當真對性命這般不放在心上?”
于她性命安全有礙的事,祁天阙一向都不能平和相待,就好像此刻,一個修行者竟險些被凡人推下水去。
倘若往日,虞今朝總要出言相對幾句,但現在她天旋地轉的,屬實組織不出語言,就連他剛才的話也進不去腦子,隻能勉強盯着他的嘴巴開合。
祁天阙見狀,眉頭更是緊皺,将另一隻手上的飲品遞到了虞今朝嘴邊。
“這是什麼?”虞今朝抗拒道。
“醒酒湯。”
虞今朝嗅了嗅,還是不肯喝。
而此刻周圍的人群忽然喧鬧了起來,說是到了時刻要開始放煙花了,都紛紛駐足期待起來。
迎着喧鬧的氣氛,虞今朝破天荒地無理取鬧道:“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偷偷下毒,你先嘗一口。”
“以你此刻狀态,我還需下毒?”祁天阙嘴上沒服軟,但見她迷迷糊糊的神态,還是拗不過地選擇了妥協。
仰頭灌下去的那一刻,煙花在天空炸響,他忽然感覺衣領處在拉扯,順着那力道他的臉出現在虞今朝面前。
染着酒的熱浪襲來,帶着幾分醉人之意,偏偏那煙花耀眼的過分,絢麗之下讓人失去了分寸。
一時之間,祁天阙望着眼前美色,竟忘卻了吞咽。
虞今朝的視線遊走間,徹底越過了這半寸距離,放任着氣息交彙,湯液順流而下。
煙花與愛意一同,行至天邊灑落無聲。
一吻結束,兩人分開來,祁天阙早已空白的思緒尚未找回,虞今朝則滿意地舔舐了下嘴角,再次湊到那紅透了的耳邊道:“嗯,桂花味的。”
祁天阙順着這聲音,下意識吞咽了餘在嘴裡的醒酒湯,跟着道:“嗯,很甜。”
借着,他手足無措的手攥緊,像是下了某種決心般,道:“虞今朝,我...”
話沒說完,他忽然感覺到肩頭的重量,攥着的拳一下松開,自嘲地笑了下後,偏頭看向了靠在他肩頭睡過去的虞今朝。
輕輕将她背在背上,逆着人群走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