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四日,随着探索越來越廣,修士們逐漸遭遇,但蒼靈宗好歹是數一數二的宗門,隊伍壯大實力也強,散修不會硬碰硬,但弟子們也都和氣,尋常宗門藏寶閣能換的的物件也不會與他們争搶。
“大師姐,是不是有人在喊救命啊?”阿笑的上品木靈根随着修煉越來越強,率先感知到了聲音。
虞今朝閉眼傾聽片刻,“在東邊。”
“去看看嗎?”阿笑雖然問,但身體已經朝向了東邊,顯然是不想坐視不管。
虞今朝和祁天阙本就閑來無事,便道:“那就去看看。”
三人順着聲音,來到了一片沼澤地,隻見沼澤地中,有一個人深陷其中,也不敢掙紮,一邊死死抓着岸邊的銀絲草,一邊喊救命。
見虞今朝他們過來,眼裡閃過希望,恭敬道:“諸位道友,在下誤入沼澤,不知可否搭救一把?”
阿笑等着虞今朝的抉擇,而後者沒着急回應男子,而是打量起眼前的沼澤。
此處地形奇特,尤其依沼澤而生的參天大樹和銀絲草,按理說沼澤處多瘴氣,不該有如此茂盛的植物才對,環顧一圈後虞今朝發現了玄機。
她同阿笑道:“阿笑,許久沒見你耍盤古斧了。”
“啊?不是救人嗎?”阿笑不解。
“救人也要耍斧。”虞今朝勾起嘴角,指着大樹道:“砍了那棵樹,他就得救了。”
阿笑聽後,二話沒說就沖了出去,邊跑手裡抄起别在後腰的斧頭,幹勁十足。
“指哪打哪,她也不好奇。”祁天阙抱着胳膊在一邊看熱鬧。
“難不成軍師好奇?”
“又不是我的機遇,我也不好奇。”祁天阙說完,繼續看熱鬧。
此時沼澤地裡的男子,滿臉希冀,以為阿笑是救他,結果阿笑看都沒看他一眼,一門心思莽向那棵樹,竟是直接躍進了沼澤範圍,準備禦氣而行。
“姑娘,此處無法禦氣而行。”男子趕忙提醒道。
“說晚了。”阿笑也察覺了自己輕率,但很快轉念,“這位師兄,借肩膀一用。”
“啊?”
男子尚未反應過來,阿笑已經落在他的肩膀上,借着他的力再次蹬起,朝着那棵參天大樹高高躍起。
男人歪了一肩,呆呆地看着阿笑的身姿在空中劃出弧線。
“仙子。”男子愣着喃喃道。
下一刻,阿笑揮起盤古斧砍向了樹幹,一斧下去直接砍了一半。
“樵夫。”男子表情呆滞在臉上。
緊接着第二斧下去,參天大樹陡然顫抖起來,落葉簌簌而下,連帶沼澤都沸騰了起來。
“草草草!”男人焦急道。
“你罵人作甚?”阿笑怒道。
“不是,我說銀絲草!”
隻見那大樹帶起火星,随風燃起,眼見要殃及到旁邊的那株銀絲草。
“你都快死了,要草作甚?”阿笑不解,這草還沒燒着恐怕男子就要被沼澤淹沒了,他竟然還一門心思在一株草上。
“銀絲草百年育一株,乃是上好的琴弦材料,比我命貴!”男子執着道。
“放屁!”阿笑怒罵,“人都死了要株草何用?”
正此刻,樹上的葉子全部抖落而下,飓風卷着落葉,那樹搖身一變竟成了一條帶着火星的藤蔓。
“火炙藤?”祁天阙眼中閃過異色,“想不到下靈台還有這種稀罕物件,的确适合木靈根。”
虞今朝聳聳肩,不置可否。
“你倒是心疼師妹。”
“拿不拿得到就得看她的本事了。”虞今朝語氣淡然,但視線一刻也沒離開阿笑。
祁天阙忍不住哼笑出聲,調笑道:“虞姑娘還是先收了一身靈氣,再說這話比較可信。”
遠遠的阿笑與火炙藤扭打在一起,男子則是死都要拽着那株銀絲草,硬是被沸騰的沼澤嗆了幾口都沒松手。
好在上品木靈根和盤古斧的雙管齊下,火炙藤很快落了下風,被阿笑控制住。
她掃了眼幾乎被嗆得昏死過去的男子,甩着火炙藤捆住了他一條腿,本欲将他甩到對岸,去見他還死死抓着草不松手。
“松手,你快死了!”阿笑焦急道。
“救...草。”男子氣若遊絲道。
“迂腐。”阿笑一狠心,直接把他用力甩起,巨大的慣性讓男子不得不松了手,縱使身體已經朝着對岸飛出去,目光還是執着在銀絲草上。
阿笑本欲跟上,但見他執着如此終是不忍,決計回身鏟草,将那株銀絲草抓在了手上,但再回身時晚了一步,沼澤掀起,漫天而來。
“啧。”虞今朝目光一凜,消失在原地。
隻一瞬便出現在阿笑身邊,扶住了她的腰肢。
“大師姐。”阿笑如同吃了定心丸,瞬間安下心來。
“看好。”她順勢握住阿笑持斧的那隻手,手上的力量帶着她的力量朝前橫掃。
“我不懂斧,但我知曉,凡是利器,刃掃出鋒,鋒凝成氣。”
阿笑眼睜睜看着虞今朝握着她的手揮出的,在空中凝實成氣,“氣斷無形。”
氣勢如虹的斧痕在融入沼澤巨浪的瞬間消失無形,霎時間沼澤巨浪也消弭無形。
“斧亦為劍,亦可成氣。”虞今朝順勢教導道。
她作為大師姐沒怎麼教導過師弟師妹的課業,因為她不懂斧怕誤人子弟,但如此情景,順勢而為也不是不可。
而阿笑那邊的震驚早已無以複加。
說完,帶着她飛躍而出,越過被藤蔓甩出去的男子時,阿笑和他視線相錯。
緊接着,虞今朝帶着阿笑平穩落地。
而男子因為藤蔓失去控制,如同倒栽蔥一般也穩穩紮進了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