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怎麼辦啊,還是甩不掉他們啊。”身後的兄弟喊着。
“又要進樹林了,不會又像上次那樣吧。”有手下心裡開始打鼓。
要說這山林,沒有誰比他們虎類更熟悉,往日遇險鑽進樹林,就好似蛟龍入海,保準有驚無險,但最近這一次兩次他們竟然無論如何也甩不開這群鳥了。
荊九白也是眉頭緊鎖,經過上次失利後,他痛定思痛,為這次營救做好了萬全的打算,就連路線都是他規劃出來後,實驗過多次的,能确保他們救出人後,用最短的時間甩開對方。
上次,他叔叔得知他擅自換走凡人後已然勃然大怒,一氣之下收回了他的兵權,雖然這些年行軍打仗,他早以在軍中樹立威信,但為了平息叔叔怒火,還是選擇了順從。
但另一方面,他卻是想趁着兩方交戰之際,将自己的恩人救回來。
是以,他在特意定在兩方開戰,赤昭翎營地人員薄弱之際,帶着他的心腹精銳前來營救。
他親自訓練的這支小隊十分骁勇,每每征戰都是沖作先鋒,隻要他們速度夠快,還能趕得及上戰場支援叔叔。
未曾想,自出發後的短短一個時辰裡,他們一行頻頻失利。
按照提前規劃好的路線摸入牢獄中,卻發現恩人被分開關押,而且那臭鳥今日竟也沒有上戰場,甚至舍了血本專門組織了一支隊伍圍捕他,情急之下他隻能先救走虞今朝,好在山林中還有他提前準備的煙霧彈,能夠迷惑敵方,助他們脫身。
卻沒想到,兜兜轉轉一大圈,煙霧彈被激活了個七七八八,可這臭鳥就像是盯死了他一般,無論如何都甩不掉。
“你怎麼樣?”心煩意亂之際,瞥見身邊了虞今朝。
雖是凡人女子,竟一聲不吭跟他們跑到現在,如今臉色看着都慘白了。
“不礙事。“虞今朝擺擺手,從急促的喘息聲中,硬擠出三個字。
可怎麼看都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老大,他們追近了。”手下催促着,荊九白雖擔心她卻也沒法放慢速度。
但若再怎麼追趕下去,恐又要落入上次的那番境地。
躊躇不決間,遠遠傳來開戰的号角聲。
荊九白掃了眼前方樹林的轉角,目光微沉,帶着隊伍往那邊趕去。
就在隊伍整個轉過去的時候,他腳下扭動側身調轉了方向,接着将虞今朝推給了身旁的手下後,自己再次拐了回去。
“你們帶她走,回去之後去戰場支援叔叔。”荊九白喊着,徑直沖了出去,獨自一虎攔在赤昭翎帶領的隊伍面前。
“老大!”手下們欲上前支援。
“走!這是軍令!”荊九白再次堅決道。
上一次因為他的猶豫,害兄弟被俘,恩人陷落。
這一次,他絕不遲疑。
手下見狀,雖是不忍,但還是咬着牙朝調轉方向,帶着虞今朝朝戰場方向趕去。
時間緊迫,分秒必争。
而無人在意的角落虞今朝的面色早已恢複,雙眸平靜。
他們的頭頂有鳥族無聲掠過,隻是森林枝蔓葉茂,遮蔽了捕獵者的視線,但同樣躲避者也無法觀察敵情。
虞今朝的指尖在袖間翻動兩下,一道靈氣随即升騰而起,直沖開葉片才爆發波動。
半空的鳥族目光銳利,當即鎖定住那道靈力。
鳴叫聲在暗行的林間,陡然響起,打破寂靜。
“怎麼回事?”隊伍覺察出不對勁時,漫天的鳥族已經飛撲而下。
他們想要反抗,對方卻早有準備,一道附着着法陣的大網落下來,直接将他們控制其中。
就這樣,在分開逃離了不足一炷香的功夫後,兩方再次“會晤”。
隻是場面沒什麼好值得慶祝的。
荊九白挂了滿身的彩,即使被附着靈力的鐵鍊反扣了雙手,摁倒在地,仍能聽到他的低吼和時不時的掙紮。
尤其一衆已經跑走的人被帶回來時,他劇烈掙紮起來,連扣押着他的鳥族都要有點壓制不住。
隻得加大了靈力施壓,威脅道:“别亂動。”
卻引得荊九白暴怒,硬是半張臉在強壓之下,也要擦着地歪向赤昭翎的方向,大吼道:“臭鳥,有什麼沖老子來,你整日拿旁人威脅作甚?”
赤昭翎不置可否,從豹子的背上躍下,緩步走到他面前,蹲了下來,視線掃過荊九白帶着血痕的臉。
挂了彩的臉,有一種張力十足的帥氣,隻可惜眉宇裡全是犟氣,讓人欣賞不來半分。
赤昭翎扣住他的下巴,拇指順勢摁在他的傷口處緩緩施加力度。
荊九白感受疼痛,不由蹙眉,卻依舊梗着脖子絲毫不躲。
赤昭翎見狀,嘴角擒笑,眼神卻愈發狠厲了幾分,指尖順着他的傷口狠狠抹了過去。
“割據後的這些年,你再沒怎麼讀書了吧?”語氣中帶着一絲嘲諷和憐憫。
荊九白一時有些恍惚。
當年,還未分割時,各族整日湊在一起,不知是誰提議興辦學堂,後來學堂成了,他便跟着讀了幾天。
讀書其實還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