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

合歡祖師的白玉。

在她還未理解之時，那白玉爆發出比波動強上百倍的光芒，那疼痛幾乎要讓她抓不住，但她仍緊咬着牙死死攢着白玉。

直至......

倏然之間，手中白玉消散。

化作白霧，猛地湧入她的眉心。

虞今朝的眼睛變成一金一墨，是那股鑽入的白玉氣息主動激活了她破邪道天的心法。

眼前有無數片段閃回，前世和今生，熟悉或陌生，是曆史長河的縮影，在這一瞬間全都進入了她的眼眸，可這些滄海桑田卻隻是她眼前一瞬，她仿佛是世界主宰。

主宰着世間的萬千變化。

人，因欲望而存在，因為欲望而不斷繁衍、進步。

所謂利民，就是百姓想過的更好，所想無論好壞，都是欲望。

所以主宰變化，就是主宰欲望。

“吧嗒！”一滴清水墜落心湖，泛起漣漪。

虞今朝猛地睜大雙眼，金色墨色的雙目中有流光溢彩，靈氣掀動，卷着她的衣袂長發瘋狂的舞動，随着她手上掐訣，空氣中傳來韻律。

那是一種像是風聲水聲一樣自然的聲音。

那韻律的帶動下，法陣欲望的吞噬陡然停止，周圍的一切也随之停止，片刻後這些欲望開始倒流，那些攥入獸族體内的力量又從他們體内冒了出來。

原本肆意蔓延的欲望，像是得到了平複。

“這是什麼法訣？怎麼會如此厲害？”楚修鈞不可置信地問道。

控念。

祁天阙沒有開口，但是在合歡宗時，他見過這個手勢，合歡祖師降臨依附在虞今朝身上時，使用的控念就是這個手勢。

但他卻一點不為這場突破而感覺到開心，因為他好像抓不住她了。

兩人原本的精神聯結已經到了親密無間的程度，但此時此刻他甚至有點感覺不到虞今朝了。

她就在那裡，但好像隻要她想，她可以成為世間萬物，唯獨不會再在他眼裡。

顧不得反噬，祁天阙隻感覺到一陣陣的心慌，他不知道覺醒上古靈根到底意味着什麼？但若是覺醒，她還會是她嗎？

這樣想着，他的精神力越發迫切地想要湧向她，擁有她填滿她，但卻依舊無法強烈的感知到她。

而在此刻，那些被控制的獸族漸漸恢複人形蘇醒過來，人群裡不知道是誰先擡頭看見了高空之上的虞今朝，又不知道是誰先開了口。

“白仙，是白仙呐！”

一聲出，一呼百應，大家紛紛擡頭望去，有些竟直接跪拜了下去。

“白仙！求白仙賜福。”

而赤昭翎和荊九白神情複雜地看着。

法陣上的虞今朝微擡下颚，垂眸掃向衆人，明明浸染在光中，好似神明降臨，雙目卻沒有一絲情感，像是一輪高懸明月，潔白高雅的包裹所有人，卻也不會為任何人停留。

這不是她。

那個果決中是如沐的溫柔，去拯救他們的她。

祁天阙看着這一幕，心口忽覺一陣鈍痛，好像他快要失去她了，就在他決定再次突破境界極限，強破屏障之時，又一個爆破聲響起。

失去了力量支撐的法陣，終于被魚清玄的血符擊碎，随着法陣的破碎，虞今朝像是被打了一個回神的響指，神色變化間之愣了一下便昏迷過去，墜落而下。

祁天阙随即沖了過去，将她接在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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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今朝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裡天地初分，一片混沌，她代入視角的那個人，正獨自行走在在天地間。

那時，上古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的後裔因為沒有其他上古神獸的壓制，在世間作亂，隻要有生靈誕生，祂們就是去屠殺，五行之靈沒有相互克制，而是四處發散着自己的力量，過度的力量讓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鋒利。

直到那個人提起劍，殺了上古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的後裔，将祂們靈骨埋在四方鎮守，又收回五行之靈，讓祂們互相克制，天地才有了一線生機，天地終于有了各自的顔色，可欲望仍舊在橫行，靈力和邪氣難舍難分，仍引得霍亂不斷。

最後那個人提劍剖開自己，取出了一根通體雪白的靈根，将它送向東方，它立于東方支撐天地。

自此靈邪兩氣一份為二，天道暢通運轉。

而後，這片土地上第一次出現了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