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紅照跟陶真曉又聊了好一會兒,就告辭回家。
真曉送客到門口,望着沈紅照的背影目光疑惑,她覺得沈紅照這次來訪另有目的,不是為了聊天。
“真兒,紅照說什麼,她家要開鋪子?”淩氏時有進屋,聽到客人的一些話。
“嗯……。”真曉應了一聲。
沈紅照說她爺爺打算開兩家鋪子,分别讓她父親和大伯打理,大手筆啊,有魄力。
新風鎮小地方,鎮子是近幾年建立起來的,客流很少,開兩家鋪子,那不是奔着虧錢去?
真曉不認為沈當家是傻子,人家有這個打算,想必是有門道的,不過,風險也是有的。
“沈家果然有本事啊,跟我們就是不一樣,要不是老家不在了,人家定是當地有名有姓的大戶。”淩氏感歎道。
鐵樹村幾乎戶戶都是欠債的窮鬼,幾年後還不上債就會淪落成佃戶,沈家卻有本事開鋪子,一看就是家底殷厚。
想到這兒,淩氏道:“這麼看來,沈家是不欠宅子的錢了,真好啊。”
真曉道:“應該還是欠的。”
看母親一臉不解,真曉解釋道:“聰明人不露财。”
“那他們家現在要開鋪子不也是……”淩氏忽然想通,“哦~可以當他們家是借的本錢。”
“人家鋪子還沒開呢,或許隻是打算打算。”人家這事還沒落成,不好宣傳,真曉示意母親不在外提這事。
淩氏也是明理人:“我省得。”
真曉就納悶了,沈紅照向自己透露他們家的計劃做什麼?
仔細想想沈紅照說的話,真曉有個想法,難道沈紅照是想給自己一份活計?
開鋪子得有掌櫃有店員,沈紅照她爹當掌櫃,得住鎮裡,需要個人幹雜活,打掃、做飯、跑跑腿什麼的。
沈紅照說她自己不會幹活。她娘呢,不适合抛頭露面。
真曉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她不禁有點愧疚,不該一直把人家往壞處想,沈紅照除了自帶的一點優越感,嘴巴有時陰陽諷刺人,也沒什麼壞毛病,還是不錯的。
不過,真曉是不打算打工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給人打工,她可以給自己打工,給自己賺錢。
“真兒,分兒,吃飯了。”母親端着飯菜進屋,“分兒快去洗手。”
分曉立刻收起桌上的物品,真曉去廚房拿碗筷。
屋裡溫暖、安靜。
一家三口在飯桌前吃飯,感受家裡的溫暖、飯菜香味,淩氏不由得想起相公和公公,他們在外忍凍耐寒,不知怎麼樣了,她眉間存着揮之不去的擔憂。
真曉也擔心,唐民富說的茶在深山之中,茶樹分散,不好尋找,深山裡少不得毒蟲猛獸,希望爺爺跟父親不要出意外。
擔心的話語不再說,母子三人安靜吃完飯,洗漱過後就進入各自房間。
真曉拿出在鎮裡買的書,勉強看得懂,不懂的字她也一遍一遍練字,抄寫下來,想着有機會請教他人。
第二天,下雨了,毛毛細雨,不大卻很潮濕,感覺做什麼都不方便,看雨都有種陰郁的感覺。
村民幾乎不出門,真曉一家一如既往的生活,不想來了一位意外的客人。
沈紅照的母親,楚氏。
真曉不知道楚氏的名諱,她女兒也從未提過,倒是知道沈家大兒媳婦的名諱,叫連名海。
“真是貴客,妹妹難得來做客,我們家卻沒什麼好東西招待。”淩氏給楚氏倒了杯女兒做的花果茶,臉色和善。
淩氏是不太喜歡這面柔其實心高氣傲的沈家二兒媳,但對她也沒什麼仇恨,稱女兒短命的事已不在意,隻将她當做同村不熟悉的人。
這會兒淩氏隻好奇楚氏上門幹嘛來的。
真曉在旁陪同,心想,不會是沈紅照昨日說的事吧。
楚氏身着過腰淡藍上衣,水綠色長裙,淺黃褙子,衣料一般,勝在色澤清雅又柔順,配上她淡淡的笑容,盡顯溫婉氣質,教人看了就懂得她與村子裡其他的婦人不同。
她捧着熱茶,十指纖細,肌膚顯黃,有些木柴葉子之類的劃痕,圓潤光潔,一看就保養的不錯。
“姐姐過謙,真曉做的花果茶,可是咱們村最好喝的,連我公公都誇贊呢。”
楚氏誇了一嘴,接着飲了一口,接着誇。
“果然清香怡人,讨人喜歡。”
說着她看了真曉一眼。
女兒被誇,誰不高興?淩氏笑容燦爛起來,口中卻道:“也就制茶還行,茶也不能當飯吃。”
“是啊……”楚氏贊同地點點頭。
真曉無語,忍不住在心裡吐糟:[誇一嘴貶一嘴,你女兒貶人的功夫一定是繼承你的基因,話說你到底幹嘛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