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月擡眼對上郁幼雅視線又趕緊收回,不習慣嘴上糊着的油脂感,抿着唇。
郁幼雅趕緊掰住侯月下巴,低聲說道:“不要抿,還沒成膜。”
“怎麼樣?有沒有鏡子?”整個過程侯月都沒照鏡子,現在化完急切不安問道。
“效果很好。”郁幼雅說。
最大的鏡子在化妝包上,郁幼雅将化妝包蓋固定好,然後對着侯月。
侯月呆愣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既熟悉又陌生。
夾過的睫毛翹成了太陽花,不安地顫動着,眼波流轉,水色潋滟。
瑩白面頰上泛着淡淡的粉,好像在嬌羞。她漂漂亮亮的。
鏡中少女是這雜亂背景裡唯一的亮色。
比侯月之前設想的效果提升了不止一個level。如果我真長這樣就好了。侯月看着鏡子感慨。
擡頭真情實意誇贊道:“你技術太好了。”
郁幼雅看着他,侯月和環境格格不入,他像是商場裡高奢定制的娃娃,隻有最上流的人才能得到他。
本應該在櫥窗中享受萬千寵愛,卻不得不在這蝸居着。
郁幼雅收回視線一邊收拾瓶罐一邊說:“你太高看我了,在别人臉上我可化不出來。”
侯月轉動頭,左瞧右瞧着,不停感歎自己的美貌。
侯月想,要是我能和我的女裝談戀愛就好了。
“别動,給你貼幾個假發片。”
郁幼雅抽出幾片黑長直的假發片,在侯月頭頂别好,理順整理好後才把鏡子放在侯月眼前。
侯月看這效果,隻能感歎:“哇!”
黑長直再适合不過了,濃郁黑色襯着膚色更加白皙。
長發直直披散着,猛地望向鏡子,侯月被稠豔美貌奪去了呼吸,眼睛不眨直直看着。
郁幼雅彎腰,貼近侯月的臉,和他一同出現在鏡子中。
美豔和潔淨的面孔貼着,同樣的黑發交織糾纏着,視覺沖擊翻倍,像是肆意綻放的白玫瑰與纏繞着它吐着蛇信,劇毒的蛇。侯月看着鏡子,一時沒有躲開。
他們像是雙生雙長的并蒂蓮,自出世以來讓世人皆狂。
郁幼雅輕聲在耳邊說:“你一定會得償所願的。”
這是祝福嗎?侯月聽得清楚,耳朵被郁幼雅呼吸弄得癢癢的,捂着耳朵笑着。
笑得爛漫,郁幼雅看着笑顔呼吸一重。
侯月好不容易适應了些,然後侯月看見郁幼雅打開她帶來的行李箱,拿出一套女士内衣。
侯月裂開了。
眼睛像被紮了趕緊收回,努力忘掉那镂空加蕾絲的設計。
這是我能看的嗎?侯月誠心忏悔。
郁幼雅提着布料淡定地說:“哦,對了。我是内衣設計師,偶爾會設計泳裝。”
侯月羞得口無遮攔:“你設計就設計,幹嘛拿給我看。”
郁幼雅面露疑惑:“你扮女生不弄全套嗎?”
侯月:……
感覺真的穿了就成大變态了,雖然現在也不是很正常。
侯月不停地擺手加搖頭表示決心。
郁幼雅面露惋惜:“好吧,其實你一定穿得上的。”
“不用了不用了。”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
郁幼雅把行李箱敞開給他看:“那挑一下衣服吧,這些我都沒怎麼穿過。”
侯月努力從一堆折疊的布料中看透裙子的本身,紅色的不行,有盤扣的一定是旗袍也不行......
侯月指着一件黑色綢緞面料的長裙:“這個吧。”
郁幼雅說聲好,就彎腰拿出那件衣服。
侯月看見她幹脆利落的答應和動作,反而有些不安。
她怎麼不勸勸我?
郁幼雅将衣服展開,衣服是綁帶挂脖的設計。
侯月松口氣,還好,就是看中它不是低胸,有些帶子就有吧,隻是穿着麻煩些。
郁幼雅将裙子搭在臂彎上,推着輪椅到床邊,把裙子放到了床上,然後退出去貼心地拉了床簾。
她聲音從床簾後傳來:“需要我去門外等着嗎?”
侯月是有點想的,但這好像是在防郁幼雅一樣,很奇怪。
猶豫下說:“不用了。”
侯月移坐到床上,快速脫了上衣,拿起旁邊的衣服。
這背後是镂空的,也就能擋着屁股再多一點......侯月舉着愣住,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
這設計好驚世駭俗......
郁幼雅催促道:“好了嗎?你自己可以嗎?”
她催得侯月心慌,侯月實在不想套這個衣服,請求道:“可以再拿一件嗎?”
簾外傳來細瑣的聲音,應該是郁幼雅在翻衣服,她說道:“是接受不了後背那裡嗎?其實有頭發擋着大半,沒有那麼出格的。”
說完伸進來一隻纖細的胳膊,小臂上搭着衣服。
這好像是他見過的旗袍......侯月遲疑了一下接過,這好歹加了個選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