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才幹,又掙紮着湧出眼眶,趙夫人也難受的很。
趙鶴玉的父親也頭疼,留了幾天便又奔波,那些利益夥伴可不會在家庭變故時拍着他肩膀說歇息歇息我等你,但看趙夫人悲痛難忍,想伺候在老爺子跟前,他腦袋清醒攔下了,若真如此,兩人都難受,便讓趙鶴玉去。
抛去些光環,趙老爺也是一個普通老頭,喜歡孩子,喜歡飲茶----也影響了他的兒子,他還愛抽煙鬥,隻是在他面前不抽,下得一手爛棋,趙鶴玉記得小時會将他抱坐在膝頭,幹瘦有着褶皺的手教他擺棋走棋。
都像是很遠的事了,趙鶴玉上了高中他已經赢不過了。赢過時,擡頭看他,爺爺皺着眉頭,嘴裡念叨着不該走那步,佝偻的身子,不比他記憶中的闆直。借着親人的衰老,趙鶴玉體會到成長。
子欲養而親不待,若他爸爸沒說,趙鶴玉也會主動留下。畢竟高中時已經失去太多陪伴了。
等候椅上坐滿着人,有人望着天花闆發呆,有人一刻不停地打電話,有人脖子挂着十字架手裡拿串佛珠念念有詞。趙鶴玉在廊上蹲着幹飯,聞着消毒水味胃口大減,往嘴裡扒拉兩口就放下飯盒。
護士過來說,“您好,病人醒了在找您。”
趙旭剛做完一場手術,麻醉勁剛過,睜着眼睛手還不能動。床邊的手蒼老布着老年斑,手指動動,趙鶴玉看着難受,握着說,“怎麼了?”
趙旭眼睛混濁,嘴巴嘀咕着,趙鶴玉聽不清,伏低了身子。
“鶴玉,莫擔心哈,小手術,看你比我還擔心。”
趙鶴玉一愣,忍不住了,背過身,淚珠滾動。
輕聲吸一下鼻,趙鶴玉轉過身大大咧咧說:“誰擔心了?你一定會沒事的,老頭。”
趙旭往日聽見必會抽他手心,現在挂着笑。
該聊些什麼,趙鶴玉整理整理思緒,說着學校裡的事,“......好不容易打到紅燒肉,一看裡面有隻......”
低頭一看,趙旭眼皮眨巴着,與睡意鬥争,趙鶴玉說:“睡吧睡吧。”
他順從地合眼,請有護工,趙鶴玉便退出,在空有一位的等候椅上呆坐。
明明不需要他幫忙了,可還是不想離開。
旁邊中年男人帶着濃濃煙味,不知在外面抽了多少,現在還沒散去。他穿着黑色西裝,沒打領結解開了兩顆扣子,久坐和應酬讓腹部把襯衫頂起。
男人眉眼萦繞着哀愁,家人好像并不樂觀,他突然露了點笑站起身,餘光看見他的異常,趙鶴玉正眼瞧男人走向挽着頭發提着保溫桶的婦女。
男人吻了吻她的臉頰,接過保溫桶。那女人給過仍不走開,兩人在交談。
他雖不如意,辛苦勞碌,但他有小家撐着。
患難與共,這四個字牽扯着趙鶴玉的心。
不該期待着什麼的,趙鶴玉心想,卻拿出手機在數字鍵盤上撥号。
他又想,聽聽聲音也是好的。他現在好難受。
“喂......”
...........
冒芽了!
細小枝葉顫顫巍巍,都能被擡手的風帶動,可憐可愛。
隔那麼幾天再看,侯月就發現這個驚喜,激動地拿手機連拍幾張,還殷勤地再澆澆水。
陸鴻熙:我的怎麼還沒有長?
陸鴻熙看看桌上光秃的花盆,有些郁悶,他還查了養護指南。
啊......侯月思索了番,對他說要不你施點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