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幼雅沒來過，但對這小區條件也不吃驚，畢竟隻要她肯低頭，物質上不會短了她的。

越來越近，郁幼雅腳步快了兩拍。拿鑰匙開了門，看到的是周圍物件都蒙了一層灰，玄關櫃上放着一封熟悉的信，信因為罩在上面的塵快融入桌面，她猶豫一下捏着的信封的邊緣打開。

和送出去時一模一樣，更鼓囊是因為多塞了把鑰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沒來住過，郁幼雅倒是不慌張，從信封中取出銀镯重新戴上，信紙随手扔進垃圾桶。

然後又拉着行李箱滴了輛出租車回了空蕩的家。

侯月周圍的，她隻認識趙鶴玉和那個小男生，和後者隻是一面之緣，趙鶴玉倒是可以廢廢功夫找。

一得到消息郁幼雅馬不停蹄地趕到x大，到了地方反而沒急着進，在本地逛了逛，才進了青春氣息濃厚的校園。

如今四月中旬，正趕上聞名全國的x大藤蘿盛開。無論走到哪都能看到沉甸甸色彩濃郁的花穗，風一吹就會有場花瓣雨。

快中午了，郁幼雅想着他的專業，在那棟教學樓附近的一個食堂蹲點。

這學校還有午間廣播，一下課就響起，在‘再見’播音腔落下不久，郁幼雅就在人群中看到把書卷着拿在手中的趙鶴玉，他正側頭和一個齊劉海短發的男生說話。

沒等郁幼雅朝他走去，他先看到了正盯他的郁幼雅，跟身旁同學說了兩句，便邁步過來。

趙鶴玉見到她第一句竟說的是，“你是來抓我的嗎？”

郁幼雅眉心微擰，說的什麼和什麼，她眼力好，打量他時注意他耳骨上有未愈合的耳洞孔，頭發好像也剃過。

趙鶴玉好像沉悶了些，她也不關心，單刀直入，“侯月現在在哪？”

趙鶴玉笑了，“易徳園。”

郁幼雅知道，是x市一座墓地名。

郁幼雅顯然沒反應過來，趙鶴玉搓着手中的書，輕飄飄地說：“他死了。”

郁幼雅仔細瞧着他神色，像是說‘今天要吃酸菜魚’一樣随意，不信，轉身就走，“你不願意說就算了。”

“等下，我和你一起去。”趙鶴玉說。

他去和輔導員請了假，一起回了x市，一來一去間緊密，郁幼雅精神有些萎頓。

去城南的路上，趙鶴玉還讓司機停下，去旁邊花店抱了束花，香氣很淡，但在密閉空間裡，讓郁幼雅有些煩躁，托腮看向窗外。

真到‘易徳園’門口時，郁幼雅心神不定，心慌得不能再忽略，駐足不敢進。身邊的趙鶴玉倒是沒有停頓進了園内，在林立網狀化的墓碑間輕門熟路地穿梭。

郁幼雅跟上，幾個轉彎後看見一座石碑上面貼着含笑的照片，她的表情和聲音變得空白，宕機中還沒有什麼反應就聽趙鶴玉說。

“我做的。”

郁幼雅死盯着他，趙鶴玉卻看着照片。

“......我該去坐牢或者去死，唯獨不該在這裡祭拜。”

終于被激起一絲别的情緒，眼底寒意似鋒，郁幼雅笑容沒有一絲溫度，“我會去查，如果你說的是真的......如你所願。”

趙鶴玉倒是希望能有誰來索命，嘗試的一次因為不知道位置和深度，失血過多，差點導緻腦供血不足變成植物人。趙夫人吓的不輕，心理醫生當成護工請，裡三圈外三圈的。

肇事者-----那輛桑塔納的司機，倉皇逃竄留下的線索太顯眼，在趙家運轉下，毫無意外地進了監獄。而趙鶴玉周圍的人隻以為他是可憐的幸存者。他的爸媽更是死死堵住他口不許他往外說。

終會有疏漏的時候，誰能想得到趙鶴玉正常了送去學校不久，又殺了個回馬槍。

趙鶴玉像是聽到祝福他長命百歲一樣，看了眼碑上照片，含笑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