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問心就和羽毛搔一樣,“表兄你怎麼了?”
“養的蠱。”
小光感慨:“原來你對蠱術還是上了心的。”
小光腳步不停,黎澤初在他身後隻能看見他背影,踩他碾過的路。
他不在時就該返回,不做過多的聯想。
箱子都是他搬來的,黎澤初自然知道各箱子的位置,佩玉,束髻冠,扳指這類小巧的配飾都不見了。
他散漫,之前說不要出門就真沒出去過,更不知道出去的路。膽大的莽撞。不需要引導,就能做出本能的選擇。哪怕出去會死。
比起生氣和意外,倒有種果然如此啊的感覺,鄧竹萱說的對,外族人都是一樣的,石頭心腸,忘恩棄義,命和愛都絆不住他們。
這又是一種怎樣的無情。
說出去,人們會唏噓,一對悲哀的母子。
已經走了很遠,小光沒有要停的迹象,黎澤初也不問。
“就是這附近......表兄,人家長着兩條腿,比起找,去棺椁那不是更好驗證嗎?”
來回兩趟,怕人走遠,邁的步子兩腳頂三步,小光口鼻間喘氣都變重了。
表兄一身不透氣的裝扮還牢牢在他身後,沒被路邊一株陌生花一顆歪脖子樹吸引跑了。
黎澤初環顧四周,輕描淡寫地說:“因為是我放出來的。”
小光迷茫的眼睛迸出光,語調高起來:“什麼......意思?他能到處亂跑是你能做到的嗎!”
黎澤初半下彎腰,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說:“小光,你想要什麼?什麼都可以。”
小光怔了一下,興奮地漲紅了臉,“我,我要你所有的蠱毒和蠱蟲!”
說完小光就噎住了,猶猶豫豫張嘴想說其實一半也行。
黎澤初不似他的猶豫,腰闆挺直不再看他,慨然答應:“沒問題。”
小光不敢信了,追着他的眼眸問道:“你答應了?”
隻他知道的,不少是三五年才養成的蠱,耗費的心力材料不可勝言。
黎澤初落下點目光,笑吟吟說:“隻要你保密......現在,先幫我找到他。”
............
兩個人在山林裡找,禇宜青沒刻意掩埋蹤迹,時間久了真找到痕迹。
溪流邊的腳印。
小光隻覺得渾身有使不完的勁,發現後立刻去找反方向的表兄。
這裡可沒有私塾,科舉考取功名的事兒,人紮堆總要比較,代替課業的就是巫術了。
小光算得上平庸,族長兒郎不能平庸,所以他很喜歡和表兄待在一起,因為他是真不在乎蠱術。
可小光在乎,一直在乎,表兄視如敝屣的光總能灼傷他。
是禇宜青的鞋印。黎澤初确定下來。至少小光走之後他來過這,現在一天過去了,會在哪。
不可能回去的,雖然不知道禇宜青怎麼走的,現在越來越遠了,和小光說明後,他反而興奮說要留下來。
“沒提先和舅父說,他會憂慮的。”
無論小光再怎麼聚力抗争,表哥不為所動。
表兄大部分會随他去,在堅持的事上很難動搖,小光眉眼耷拉下來,說:“你等我,我會起很早來找你的,你等我。”
表兄說:“不早就不等了。”
小光被吓到,硬是沒睡,半夜起來偷偷摸了幾塊糗揣懷裡,輕手輕腳地出門。
黎澤初覺淺,天蒙蒙亮時微弱光線變化讓他睜眼。日頭還沒升起,已經有些灰暗的光。
黎澤初沒料想一撇頭就見小光坐在樹下,他背靠樹幹雙手環胸垂着頭,衣襟下鼓囊囊。是帶了幹糧來,如今夏末,黎澤初本打算用山上尚酸澀的野果果腹。
得到表揚,小光呲出一口白牙,“家裡人經常上山,有好多,明天還給表兄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