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卻是大大咧咧地示意他進來,“傷可好了?”
疼痛在緊繃的神經下忽略了,小光低頭“嗯”了一聲。
在跨進第二道門檻前,小光側頭,那扇窗還是開着。
小光坐在扶手椅上,即使休息處被屏風擋着,隻有繞行和直對的窗戶才能看到的情況下,小光眼觀鼻鼻觀心,兩手交叉緊握等表兄給他拿。
黎澤初早就收拾好了,也就一提一拿的功夫,很快給了小光。
小光抱着東西在椅子上不動,在問起前先開口:“表兄......那個人怎麼樣了?”
表兄調侃:“比挨打的你過的好。”
小光急了,唰地擡起頭看黎澤初:“誰說這個了!”
對上他的眼睛,小光後悔了,黎澤初說:“......小光,你是不是來過?”
“.......”
幽暗的目光下小光表情空白,一時間失去了張口辯解的能力。什麼意思?為什麼這麼問?是留下痕迹了嗎?
腦海模拟那日的舉動,小光沒想起,嘴硬地說:“沒,沒有啊。”
......門,門他合上了,緊閉無縫的。說完他意識到,霎時胳膊上暴起小疙瘩,按耐幾欲要逃的沖動調動五官裝做譏諷,“誰會沒事看你這個孤寡人,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不敢看他臉色,說完不等他回答小光拿着東西走了。
小光捋捋胳膊,上面的小疙瘩早下去了,卻還是有餘悸,表兄從未在他面前露出的一面......很危險,不能再去了。
是的,不能去。
聽到鄧竹萱說很久沒見黎澤初小光想,聽到爹說黎澤初沒參加集會小光想,聞言大巫師訓斥黎澤初小光想......表兄到底要幹什麼啊!絲毫不在意他們了嗎?
大家都蒙在鼓裡,隻他一人知道說不出的緣由。
太過分了......小光怪罪表兄更怪罪那個人。
要找辦法把他們分開才是,小光拿起櫃子上草編的螞蚱,已經有幾支草從螞蚱的身體支出,不值錢又破舊,是他年幼煩人太過黎澤初編給他的。表兄很讨厭,根本不在意他,可他名不副實的身份隻有表兄心無芥蒂,隻有他不會嘲笑。
小光對黎澤初的感情太複雜了,他自己都說不清,妒忌,依賴,孺慕,憐憫......好的壞的掰扯出來撒一地。
小光叫着表兄,已經把黎澤初當作是自己的長兄了,家庭缺失的一部分從黎澤初身上索取,或多或少滿足了。
他還記得讓他心悸的眼神,撒拙劣的謊,不該涉足,因為一旦做出阻止在表兄心裡沒有分量的他可以傷害。
沒辦法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因為是他表兄,陪着他長大的表兄。
小光把炸毛的螞蚱揣進衣兜,緊握着這紮人玩意心裡畏懼一點點散去,更為堅定。
仰頭看往日敬畏不敢直視的存在,小光恭敬壓着顫抖的聲線說:“大巫師,打擾了,我有話和你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