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扭頭沖楊太醫哼了聲,“從現在開始為麗娘,為你自己祈福吧。”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他們擁成一團離開,啞巴朝他笑笑,露出一排米粒似潔白的牙齒,然後小跑趕上他們。最後的啞巴出去門一合,傳來落鎖的聲音。
才感慨自由,現在又被限制了,楊太醫話雖那樣說,心裡挨不到底。
真的會回來嗎?兩天,還是努力說通啞巴吧。
…………
今夜燕胥沒回來。
已經到休息時候了,禇宜青回到客棧後便覺得時間變緩,消磨到寝息還是沒有來訊。
禇宜青遲疑地想,是做的過分了嗎?
稍稍思考各種可能後,他不再等,熄燈阖上眼。
用過早膳後,燕胥才出現。看見他禇宜青動作一滞,刹那間算出他離開到現在的時間,戌時至卯時。
想說話一時不知說什麼。燕胥倒是先開口說宋修越昨晚行動。
[昨夜裡他下令次日日出時行軍,哨聲為号。]
[時間到了卻遲遲未響哨聲,官兵抓到六個通風報信的小兵。目前在拷問。]
禇宜青說:“所以你就先回來了?”
他應是,停了停說:[我應該等審問結果]
“不。”禇宜青從座位上起身,繞過桌椅到他身邊,手去沾他小臂,滑到他掌心握住,擡起漂亮的眉眼說:“你離開太久了。”
[……]燕胥心裡一半熱切一半冷落,看他眨眼間眼皮的淡痣,掀開眼看向他盈潤眼波,心中熾熱,餘光中他和他肌膚間不足咫尺的距離,凍結的心髒收縮疼痛。他們有比誰都遠還要近的距離。
燕胥低頭唇沾沾他眼皮,大腦中告訴他涼意,那隻眼睛不受控制地顫動,禇宜青閉上另一隻眼,斥責自己好壞——燕胥不再是活着或是死亡的唯一理由,他仍想抓住。
他聽到燕胥發出一聲笑。禇宜青睜眼神情迷茫疑惑。像一場大風刮過的天空,燕胥神色明澈許多。
[你能感覺到涼吧]
“嗯。”禇宜青如實點頭,之前在山裡也是……
燕胥半合眼,[這或許我作為鬼能給你的唯一羁絆特權,我生前做不到的]
涼……一種觸覺,禇宜青表情一瞬空白他才意識到,他讨厭,避開的陰冷,隻能燕胥能給他,給他别人不能給予的厭惡。
他好像找到一點舊情了,禇宜青眨眨眼,從被熏黑的心裡刨出一點剔亮碎渣。
他完全是本能躲避,燕胥都察覺到了。
禇宜青低語,“燕胥……”
燕胥笑說:[不是說雙管齊下嗎?宋修越那邊已經開始了]
話被打斷,禇宜青定定看着他說:“我去找四皇子商談。”
燕胥輕輕點頭,和禇宜青間隔幾步跟着。比最壞的變心還要糟,沒有觀客他臉上再沒那份從容,除去情絲禇宜青出落得越耀眼越美麗,在沒有人當幌子情況下。
路上燕胥趁他心神動搖問道:[如果有人問你戀情......]
禇宜青合上膝頭的書看他,有些納悶,“我都和你結姻了,當然回答已經死了一任伴侶了。”
燕胥對這答案還算滿意,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又無處反駁。